谈绍安衬衫背后洇出一片胶着狼狈的湿点子,全部黏在后心上。这人没有抱怨,撩开被汗水浸润的头发,掸掉裤子上一大块灰尘,继续往村里走,撇下身后一群怨声载道的跟班。
“就是谈副局非要跑过来,跟那帮人聊什么聊?”
“那些人也就认得钱,拆了谁家房子给补点钱不就完了!这大热天的……”
“新调来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呗,认真着呢,且看他折腾吧……”
独自走在前面的谈绍安,好像没听见身后这群办事员的抱怨和牢sā。暴力拆迁这档子糟心的事,显然也非他所愿。
……
当天,谈绍安副局长顶着一副俊朗谦和的面孔,走街串巷走遍了半个村,弯着腰迈进一户又一户村民的屋门。直接吃冷眼白眼闭门羹的状况不少,被一筐烂白菜叶子兜头盖脸打出来的情况都有,还有一回,碰上几个最能胡搅蛮缠的大妈,扯住袖子不让走,哭天抢地足足哭诉了半个钟点。几个乡下f人没有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一套礼仪,有求于人时撒泼打滚都十分擅长,坐地抱住男人的大腿,几乎将谈副局的西裤揉烂撕成一条一条才肯罢休……
谈绍安迈进余仲海的家,带着礼品,对余家老两口安慰致歉,聊了很久……这份态度,跟之前一群拆迁队的凶神恶煞确实天壤之别。
据说,这人站在严宅废墟上放眼四顾,十分遗憾,再低下头时,在刺目的阳光下突然发现破碎瓦砾中有一点鲜艳的东西发出光泽,只露出木质的犄角。
谈绍安蹲下身,扒开石头堆,捡出一幅摔碎的相框。
这是严氏一家最近拍的两张照片,严小刀和凌河结伴前来,陪养母去基督堂做礼拜时照的。
其中一张照片,严小刀轻松随意地搂着严氏肩膀,母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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