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抱许景严,像是在抱什么珍重的大宝贝一般,然后反手扒拉了一下放在自己脑袋上的大手,说:“那我现在可以抬头了吗?”
许景严一顿,失笑着将手松开。
等顾北在他胸膛上抬起头时,伸手把他额前碎发撩拨开来,说:“嗯?”
顾北看着他。
从眉眼到鼻梁到嘴唇,全部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细细算一算,他好像喜欢这个人已经有九年了,一直到今天,都分毫未减。
回想起刚刚他说的那么多话,心里更是甜中泛酸。
虽然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顾北就已经期待过有一天能日日夜夜和许景严生活在一起,期待有一天他可以不用随时说走就走,或者说……也是有点自私地期待过他立刻马上就退役的。
但真正听见时,却出奇地并没有特别的雀跃。
顾北对上许景严的眼睛,指腹轻轻向掌心内收起,然后问:“会不会不太好?”
为了他做这样重大的改变和选择,会不会不太好?
倒不是觉得自己不值,而是怕有朝一日对方会后悔。
人活在世上的所需本来就不全是情爱,像许景严这样的人,该有的抱负和理想他样样都有。
所以,日后联邦如果再出现什么变故起伏,他看着军队,看着边疆,会不会后悔自己退得太早,做得还不够?
许景严揉了揉他的耳尖:“你认为秦老师温柔吗?”
他妈妈?
顾北立刻说:“当然。”
他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了。
“但军营里的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虽然敬佩崇拜老师,但对老师的评价依旧不外乎铁血,冷漠,不近人情。”
顾北听着,皱了皱鼻子:“我妈妈在外面是……和在家里有一点点不太一样。”
“知道为什么吗?”许景严问。
顾北看着他,一双眼睛晶亮剔透。
“我们坐在这个位置上,身下是无数生生死死堆积出来的,所以要想他人所不敢想,做他人所不敢做,到关键时刻多狠的心都要下,很多命令事后连自己都会觉得残忍,但我们没有选择。”
“手上的血温热,体内的却冰冷。时间长了,慢慢就变得麻木,不像人了。”
“杀人兵器的称谓也就跟着这么过来了。”
许景严说得缓慢,平淡,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