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说到这,李振掐着嗓音变声道:“哎李振啊,哎哟,你怎么还在搞音乐啊~”
陆延笑两声。
陆延替他说:“老子还在搞,怎么,有意见?”
李振也笑:“没错,老子还在搞,怎么了。”
“你以前同学都什么样,这几年也没见你参加个同学聚会啥的。”李振又说。
陆延没说话。
隔几秒,他才含糊其辞地说:“就那样呗。”
聊一会儿挂了电话。
李振听着手机里那串忙音,心说两个人认识那么多年,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陆延的过去。
以前乐队四个人吃饭喝酒唠嗑的时候总会提一提“当年勇”:我以前怎么样。江耀明喝醉酒之后就总喜欢说他以前念高中的时候学校里的小女生如何为他痴狂,以及为了跟班主任作对,往脖子上纹纹身那点破事……
但陆延不是。
他从来不会提“我以前”。
那种感觉就好像把自己过去的那十几年埋了起来,拼了命地往前走,把“以前”甩在后头。
挂断电话后,陆延在床上坐了几分钟。
然后就像平常一样把泡桶面,吃完之后把锅给洗了,差不多到点就上床睡觉,他甚至睡得也很快。
只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霁州。
霁州有漫山遍野的芦苇群,远远望过去像一片海。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那声音反复在念同一句话:“我要考大,音乐系。”
“音乐系。”
“……”
然后天晕地转间,四周景物逐渐开始扭曲,他闭着眼不断往下跌落,直到后背触到一张生硬的床板——他跌在一张床上。
他后脑勺依靠的那个枕头底下有一个信封,信封里装着的是他攒了两年的学费和一张去厦京市的单程票。
芦苇慢慢褪去颜色,变成触目惊心的黑,而芦苇叶就像发黑的、带着利爪的怪物的手掌。
无数双手伸向他。
陆延半夜惊醒,背后全是冷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