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鉴的手机开机还是关机,丁鸣还真的一点也不清楚。回想一下,每一次见面似乎都是游鉴联系她。有一次两人在楼顶喝酒,到微醺的时候,游鉴压着嗓说,丁小鸣,你个没心的……当时,丁鸣眯着眼看小城的灯火明明灭灭,心空眼朦胧,回了他一个疑问词:嗯?
其实游鉴那句话丁鸣是听到了,但是半醉不醒的时候,声音从耳朵传到脑子,再到反应过来,总会慢上一拍半拍,这时候再澄清什么,就显得太刻意了。说到底啊,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家,假如真是个没心的,又何必任由他晾得那么久。
最近一次见游鉴,是上个月,星期几傍晚啊,不记得了。丁鸣是在补充小窝干粮的时候,在沃尔玛附近见到游鉴的。她提着两大塑料袋吃食,沿着主干道走,游鉴开着车从岔路口出来,打方向盘的时候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丁鸣的方向。那一眼,平静并着隐忍。
傍晚的太阳照得周围的建筑物满身金光,丁鸣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可能看到了,但终究是淡了,所以连招呼都懒得打了。都说由奢入俭难,感情上大概也是一样的。在过一起的两个人,散了之后,往往比陌生人更不堪。要断不续地那么久,终于是要散了么。丁鸣在原地停顿了两秒,就抬脚继续向家里走着。这样,也好吧,没什么不好的。面上不动神色,穿过马路时却让连续两辆路过的车险险擦过。
散了也好,两个人一起唧唧歪歪什么的,似乎从来就不是他们之间相处的风格。丁鸣叹了口气,关了空调,从书桌拿了烟盒,推开窗,趴在窗台点烟。薄荷烟淡淡地从口腔往外蔓延,又仿佛从头部开始,慢慢把整个人都包裹住,自顾自营造一个与世隔绝却愈加沉寂的世界。窗外,是北半球南方小城夏天的夜晚,沉闷、燥热,像个y求不满的糙男人。
第一次抽烟,是在什么时候呢,第一次问及感情问题的时候吧。
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笑,那么严肃的问题啊。
他说,别说爱嘛,听起来就严重了。
他问,抽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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