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们去哪?”
庞莉艰难地昂起头,看着身侧一身玄色大袍的男子,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暗金葫芦在蟒带的环子上,撞出清脆的啪嗒啪嗒声。
风雪很大。
虽是又一朝的春。
但此处是极北。
距离那被誉为“人类极北”的魏国关山,也已经往北了一万多公里。
春的温暖,百花复苏是不会蔓延到此处的。
再往北走,怕是一年四季,都这样了。
庞莉知道这位叔叔是位很受尊敬的人,也知道这叔叔是自己那从未谋面的父亲的好友,更知道叔叔带着她是来看病,或者说是寻找她的病根。
“叔叔,我们去哪?”
她又问了一遍。
但夏极没回答。
庞莉等了一会,没等来回应。
她露出些失望,但却也习惯了自己小透明的身份。
从出生以来,自己不就是个令人讨厌的小透明么?
傍晚。
庞莉只看着这叔叔变戏法般的变出了个大帐篷,搭在了一处遮挡风雪的巨岩后。
她很懂事地将包里的小铁锅,打火石拿了出来。
然后开始弓着身子,去挖白雪。
一锹一锹白雪挖入了铁锅里。
然后取出不少冻得干瘪的小野菜,都是沿路捡的,这时全部拿了出来。
她要煮一锅雪,然后今晚吃野菜!
连叔叔的份一起煮了。
毕竟叔叔变戏法变出帐篷已经很不容易了,难不成还能变出吃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她要自己独立。
哪怕有大人在身边,她也不会去依靠。
因为如果依靠的代价是受尽鄙夷,是失望,那她不会去依靠任何人。
这小不点的心思里,藏了许多éng én才会有的苦痛。
脚步声在身后传来。
温和男子的声音响起:“小莉,你在做什么?”
驼背的小女孩不说话。
她习惯了别人把她当小透明,她也把这个世界当做透明的。
哒哒哒
两只冻成爪的小手从厚袄子里伸出,一下一下地打着火石。
轻响里,时不时溅起两三星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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