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吱声,低头继续挖沙。挖了一会儿,我看见了一根白色的细细的带子。我心头一紧,扯出来一看,果真是一条孩子的小围巾。
胸中的闷气又在积聚,我只觉头皮发麻,双耳轰轰直响。我说:“埋孩子的地点就在这里。”
王法医点点头表示认可:“是什么人这么禽兽不如?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大宝翻了翻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你们……你们说他是被活埋的?”
我们从小就知道,日本鬼子经常活埋人,但是和平盛世,这样的情况极为少见,因为一般人是不会乖乖就范的,但是这么小的孩子例外,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王法医把尸体挪到一个干净的水泥平台上,用止血钳夹开婴儿的眼睑:
“你看,孩子的眼睑里有沙子,结膜有充血,说明死者在被沙堆掩埋的时候还有眨眼运动。如此看来,手上的细小擦伤,应该是一种紧紧抓握沙子的生活反应。”
大宝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四周,因为地处偏远,没有什么围观群众。我转头对辖区民警说:“肃清围观群众,我们就在这里就地解剖。”说完解剖二字,感觉心中就像有一块大石压着,喘不过气来。用手术刀在这么年幼的孩子身上切划,对法医的心理也是一种摧残。
“你说会不会是弃婴?”大宝说。
我摇了摇头,说:“弃婴一般都是丢弃在福利院或别人的家门口。哪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即便因为种种原因丢弃,也都是心痛无比,更没有任何理由活埋了他。再说了,弃婴一般都是刚出生不久就丢弃的,这个孩子都一岁多了,而且穿戴整齐,衣物档次也不算差,肯定不是弃婴。”
“如果是一岁多以后发现孩子有病呢?”大宝说。
“秦明说了,衣服的档次不差,家境应该还不错,”王法医说,“没有理由不治病却弄死他呀。”
“有没有病,解剖完了就知道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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