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按理说,程修应该把郑飞鸾一并带上,但郑飞鸾目前这种状态拉去陪产,难度无异于拉一头发疯的哈士奇去参加高考。程修实在没精力一边照顾何岸一边训狗,两害取其轻,决定信赖医院。
十五分钟后,何岸被担架车推入了急诊大厅。
他早已陷入昏迷,整张脸枯白如瓷,不剩半点儿血色。遮身蔽体的被褥一掀开,远近都闻得到热烘烘的血腥气,浓烈得呛人口鼻。
程修被这一幕吓得魂飞天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跟着担架车一路狂奔到抢救室门口。头顶鲜红的指示灯亮起来,他盯着“手术中”三个字,呆立在门口,竟分不清这红艳艳晃动的是灯光还是血色。
慌张归慌张,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ala不在,所有担子都落到了程修肩头。
他去前台缴纳了抢救费、器械费、yà物费和住院费,代替郑飞鸾签下了知情同意书,为何岸申请了人造ala信息素急救通道,甚至因为手术输血量超过标准,他还捋袖子去血站献了一袋血。车轮战似的忙完一圈,程修精疲力竭,赶回抢救室门口等待。
“手术中”三个字依然鲜艳地亮着,不知何时才能熄灭。
他在家属椅上昏昏沉沉坐到半夜十二点,有个beta女医生过来推了推他的肩,告诉他,小宝宝已经出生了,是个可爱的ega女孩。宝宝的健康没有太大问题,只是体质虚弱,肺里又呛了点羊水,需要在婴儿恒温箱里观察几天。
程修瞬间清醒,拍着大腿跳了起来:“孩子的爸爸呢?”
“孩子的爸爸……情况还不太稳定。”医生神色凝重,给程修打了一剂预防针,“病人失血过多,又遭受了虐待,ala也不在身边,信息素平衡指数非常差,给抢救增加了难度,暂时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程修紧张不已:“那……抢救成功的希望大吗?”
“我们会尽力的。”医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然后扬起下巴,指了指新生儿监护室的方向,“去瞧瞧孩子吧。孩子都出生了,爸爸舍不得抛下她的。”
程修抬头看了一眼未灭的指示灯,揉了揉眉心,跟随护士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新生儿监护室外头。
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窗,他看到了十几个粉嘟嘟的小婴儿。
护士将其中一个恒温箱指给他,程修睁大了眼睛,就见一个穿着纸尿裤的小女婴躺在里面,皮肤通红,五官有点儿皱,个头瘦瘦小小的,脑袋却圆圆大大的,头顶还长着稀疏而卷曲的胎毛。她的手腕与脚腕上各系着一环标签,正随着踢蹬的动作一颤一颤。小肚皮微微起伏,剪断的脐带处有一枚粉红的小脐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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