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回不来了。三刻钟以前,渊江的四个机场全关了,说是最早也得明天出了太阳才能开。”
“为什么?”郑飞鸾问。
“今晚渊江要刮一场暴风雪,从傍晚开始刮一整夜,所有起降航班都临时取消了。”
郑飞鸾面色一沉:“多大的暴风雪?没有一家能飞的吗?”
“没有,一家都没有。”俞乐那边也愁得不行,工作记事本上全是刚画上去的叉,“这次是紧急红色预警,气象局刚发布的,据说积雪有二十厘米厚,能见度为零。不光渊江,连周边城市的机场都关门了。我这儿还有十几项行程要改呢,明天的会议全得推迟,郑总……就是您哥哥,他现在也挺犯愁的。”
“行,我懂了,你先忙吧。”
屋漏偏逢连夜雨,郑飞鸾不得不接受“无机可飞”的现实,挂掉了电话。
他又核实了一遍最新的航班信息,果然,但凡起降一方有“渊江”的,航班状态一律变成了鲜红的“取消”。
渊江今冬极寒,落雪也比往年频密一些,不过大多阵势温柔,鲜少席卷烈风而来,对飞机起降的影响一直不大,像这么猛烈的封城暴雪还是头一遭。
真是祸不单行。
郑飞鸾扶着桥栏,搭在行李箱拉杆上的那只手不由紧了紧。
看样子,还得想办法凑合一晚。
他收好手机,拖着行李箱往对岸走去。走到桥头时,脚步似乎像被什么力量拉扯着,稍稍一顿,下意识就回头望了一眼。
红灯笼,碧藤枝。
隔着一绫青川,在浅木色的牌匾底下,何岸正踏着半尺高的门槛望着他,臂弯上挂了一只空篮子,看着像是打算出门去。
ega眼神沉静,没有露出讶异的神色。郑飞鸾便知道,刚才他说的话何岸都听见了。
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直觉——
他能留下来了。
“一天,就一天。不,就一晚上,天亮我就走,可以吗?”他抓住最后一次机会讨价还价。
“……暴风雪?”
“对。”
郑飞鸾松开行李箱,穿过石桥来到何岸面前,把那一屏幕鲜红的航班状态拿给他看:“傍晚有场暴风雪,红色预警,要持续一整夜,全市的航班都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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