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父亲庇佑。虽然幼年失怙,却得到镇长和村民的额外照应,又在次年遇见顾衍之,被他带引离开大山,来到t城。从此之后的十一年,一直顺遂平安。
这其中每一个变化,都与父亲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杜思成这三个字,像是一道强大的护身符,我所熟悉的每一个人,连同顾衍之,皆与父亲有着关联。这样的感觉很安心,仿佛他一直无形中照拂着我。尽管离开,却又无处不在。
我在清醒之后的不久,很快又被送去了医院。所谓的苟延残息,用在此刻我的身上,大约很合适。印象里顾衍之从始至终都在攥着我的手,我却连回应他的力气都没有,也再说不出话来。身上被连接了数个医疗器械,有滴滴仪器发出的声音。我听见隔着门板有医生聚在一起激烈讨论的声音,每一句话都透着不确定的可能。绝望大于生机。从来没有这样清晰地感觉过死亡的临近,几乎可以听见死神破风赶来的声音。
兰时也赶来医院。同顾衍之安慰说:“杜绾现在还活着,这就是希望。什么是奇迹,抓住哪怕零点一的希望,无论如何不松手,就可以发生奇迹。”
良久才听见顾衍之的声音。平淡得不同寻常:“要是能代替,我倒是挺愿意这些事转移到我身上。”
兰时沉默了一会儿,说:“杜绾要求鄢玉对你心理控制,你没觉得有什么怨恨么?”
“没什么值得怨恨的。”感觉一只手轻轻抚在我的额头上,顾衍之的声音低沉回缓,“要是换做我,我也是会这样做。”
这个世上有一个人,他这样通透,我无需讲话,他已经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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