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怜霜这时方才缓过神来,她跪着上前揪着薛景铮的衣袍一角,泪如雨下,“老爷,事情并非你所想象那般,容老爷给妾身一个解释的机会。”
林氏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伸手推开许氏,“你还有何解释?人赃俱获,现下这奸夫亦是在此,先前你二人谈话我与老爷亦是听得一清二楚,想来你二人老早便是相识的,你这腹中的孩子也是未嫁入薛府前便怀上的,如今看来还不知是谁的……”
许怜霜怔怔地瞧着林氏恶毒的脸孔,怒道:“姐姐可以冤枉我打骂我,毕竟唤我胞弟为我入府诊脉却未事先禀报姐姐自是妾身不对,可姐姐万万不能这般冤枉我腹中孩儿!”
胞弟?!
林氏愣了愣,好似听见天大的笑话般,掩唇轻笑,“胞弟?许妹妹竟说这上官大夫是你胞弟?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竟然想用此等谎话骗人。”
上官大夫也已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他抬眸与林氏直视,目光如炬,“草民确实是许姨娘的胞弟。”
林氏怒了,“怎么可能!你们想要编谎话也要弄个让人信服的才对,这种话说出来……”
话未说完,一道仿若娇莺初啭般清婉悦耳的声音传入内室,叫内室诸人皆是一怔。
“今日这锦绣阁倒是比起平日还要热闹呀。”
一抹藕粉色倩影掀开坠珠流苏帘幕款步而来,走至薛景铮跟前福了福,“海娘见过父亲大人。”
起身后她状似未曾瞧见薛景铮身侧的林氏,径直将视线落在许怜霜身上,讶异地掩唇道:“姨娘这是作甚,地上凉,你又怀着孩子,怎么能跪在地上?”
说罢,又是嗔怒地瞧着薛景铮,低声道:“瞧着父亲大人与林姨娘这等架势,女儿估摸着也猜到几分,若是证据确凿,父亲大人罚她便是,这般跪着对姨娘而言,着实伤身。”
说到证据确凿时,薛海娘显然是加重了语气。
薛景铮闻言,忙上前将许怜霜扶了起来,而后,又看向紧随林氏而来的众多粗使嬷嬷,沉声吩咐,“将这大夫绑起来,压到竹居审问。”
说罢,他淡淡地睨了一眼许怜霜,迟疑了一下,道:“许氏,你跟着过来。”
竹居乃是薛景铮平日处理公务之地,正如薛海娘刚才的提醒,薛景铮不想就这么定罪,同时为免惊动老夫人,薛景铮才会选择将上官大夫与许怜霜押至竹居审问。
上官大夫被捆绑着,极为狼狈地跪在地上,清隽的面容透着几分惶恐与焦虑,许怜霜被红缎搀扶着走入,脚步踉跄,脸色苍白。
她踉跄着跪倒在地,朝着薛景铮哀道:“请老爷明察秋毫,给妾身一个清白。”说罢,已是不顾及摇摇欲坠的孱弱身子,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
薛景铮一开始虽是盛怒,可听见许怜霜解释那上官大夫乃是她的胞弟,再经过薛海娘的一番提醒,这会儿已是冷静了下来。
瞧着许氏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薛景铮心里又涌上些许不忍,他吩咐红缎将许怜霜扶到贵妃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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