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薛海娘此时的模样,花卉福至心灵,约莫能理解为何贵妃要将此人献给皇上以分贤妃的圣眷。
真可谓是静女其姝、静女其娈。
花卉轻咳了声,微垂长睫掩下双眸的些许艳羡,沉声道:“莫再磨蹭,且由我替你挽发吧。”
“挽发……”薛海娘垂睑敛眸,一抹晦暗眸华稍纵即逝。
方才霎时,她竟是犹然而生一抹奇异念想。
既是如今萧贵妃已将她推向如今这般境地,她何不彻底放纵一番,再者,她亦是心存疑虑,前世的南久禧无非是借助她的智慧扫平马氏一族,从始至终都不曾予她真心。而这一回,她早已洞察一切,南久禧自是无法再利用她以作利剑。
她真真是想知道,当这一世她与南久禧已是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南久禧该拿她如何。
“不必挽了!”薛海娘转过身,墨发服帖地伏在颊侧,眸色清明,宛若天际明星。
“可娘娘嘱咐……”花卉先是一怔,随即脱口而出道。
“贵妃娘娘那我自有法子应对,如今且跳过这一轮,该如何做你便领着我去吧。”薛海娘朗声道来,径直越过花卉便作势往屋外走去。
花卉愣神地瞅着薛海娘的背影,一番踟蹰后终是迈步紧跟。
薛海娘原思忖着,花卉应是先带着她前去觐见萧贵妃,却不想,花卉径直将她带来了这一处。
记忆好似回到了那一夜。
薛海娘迷惘时曾一度走至重华殿西苑庭前,依稀记着那夜红梅开得极好,空气依稀残留着雪后的凛寒温度。
薛海娘一袭单薄素衫,及腰乌发乖巧地垂至腰际,矮身坐于庭院大理石方凳上。
眺望着天幕一轮残月,一时间心下难辨其滋味。
上回是在尚不知情的状况之下,而今她却是存了蛊惑南久禧的心思而来。
殊不知她这一世回魂之时,曾心下暗暗立誓,一来,定要取南久禧挚爱之物,拱手相让他人。二来,绝不与南久禧有任何瓜葛。
而今,恍然思来,她竟是哪个都未曾做到。
一道沉重有力的步伐声传入耳际,愈来愈明晰。
薛海娘紧了紧藏于水袖的双拳,指节因施力过度而泛白。
“谁人在那儿。”熟稔的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宛若一坛醇厚的酒酿,前世便是这道声线,伴随着她十余年,亦是于她临死前回旋耳际,伴她长眠。
薛海娘起身却未回首,近乎是下意识地迈步而去,然刚抬步那身后之人却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开口。
“这一回你还想着从朕眼皮子底下离开吗?”
“你可知朕险些将她人认作是你?”
薛海娘闻声止步,凤眸微阖,她不禁深吸一口气,冰冻的气息沁入鼻尖,叫她不禁打了个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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