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娘倒是丝毫不见气,截过他手中大包小包便打开。一大包外酥里嫩,油亮金灿的酥饼;一笼看着皮儿很是薄嫩的水晶饺子;一小包方方正正,上头洒满了虾仁、花生、葱花以及些许叫不上名配料的糕点。
真真是瞧着便叫人食欲大开。
薛海娘粲然一笑,薄唇下渐露整齐贝齿,两腮梨涡微陷,“二哥倒是掐着了时辰,刚巧我才洗漱完下来,这粥还没入口呢,配菜便上来了。”
这话里头,倒是有将南叔珂当做下人使唤的意思。
梁白柔叫那入口的清粥一呛,脸色微白,悻悻瞅了眼立在方桌旁的南叔珂,见他仍是面含浅笑,无责怪之意,心才安了些许。
“二,二弟坐吧。”梁白柔自是无一半薛海娘的肆意妄为,这‘二弟’两个字便卡在喉咙险些说不出口。
若入宫前,有人对她道,你日后会当面唤一声那未及笄时便战功赫赫,惹得朝野无人不眼红的清惠王殿下一声‘二弟’,她便是要当面斥责那人信口胡言。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梁府流放乡下的庶女,皇帝区区婕妤,今儿真是享了此番殊荣。
她这般刚惆怅罢,薛海娘又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冲南叔珂招呼道:“二哥坐呀,可别光站着。”
梁白柔眼角微抽。
南叔珂倒是无斥责之意,欣然落座,接过秦十五递来的碗筷舀了一碗清粥便配着小菜吃了起来。
倒是薛海娘,全然不愿亏待自个儿的模样,自然,也不忘好生顾着梁白柔。
薛海娘往自个儿嘴里塞了块方正糕点,砸吧几下许是觉着味道尚可便往梁白柔碗中夹了一块,“嫂子尝尝这个。”又看向南叔珂,笑得险些眯了眼,倒是真真有几分小门小户中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幺女的模样,“二哥,这叫什么。”
南叔珂迎上她含笑的目光,还真迎着她作出一副兄长疼宠幺妹的宠溺姿态,“芋头糕,也称得上这一带的特色。味道若是尚可你便多用些。”
秦十五乍听这话儿,手一颤,险些夹不住那油腻腻的芋头糕,脸色更是隐晦难辨。
薛海娘看向秦十五,问道:“三哥,清风身子如何?昨儿个清风可有苏醒迹象?”
秦十五摇头,“待用过早点,打算叫大夫上去瞧瞧,可无论今儿醒或是未醒,待会儿都得上路了。”
话儿倒是说的不错,近日来因着刺、又因着薛海娘昏迷不醒而耽搁了些许时日。
许是提及清风,薛海娘与梁白柔皆是心思沉郁,桌上四人,秦十五是正儿八经、名副其实的惜字如金,平日你若是指着他问话,他都恨不能少几个字便是几个字。
南叔珂比之秦十五虽正常些许,却也不是能在吃饭时无端挑起话题的幽默风趣之人。
是而,一顿饭下来,四人皆是沉闷得很。
待用过早点,薛海娘本欲护送梁白柔上去歇着顺带瞧瞧清风,却不料叫南叔珂拦下,道是与他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秦十五又是一脸怪异瞅了眼笑颜清浅得体的清惠王,接着便被梁白柔唤着一同去了二楼。
留下南叔珂与薛海娘二人围在方桌上,薛海娘笑盈盈道:“二哥莫非又是要留下小妹我训话?”
南叔珂起身,朝她走近了一步,却也是这一步,二人之间的间距立即拉近,远远看去仿佛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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