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时,梁白柔面上是不容忽视的安然与温馨,未染口脂的唇微微扬起,更添几分慈母的婉约。
薛海娘亦是替她欢喜,“如此甚好,瞧着皇上如此在意梁姐姐母子,我亦是欢喜。到时候若梁姐姐诞下皇子,皇上许是一欢喜便同意让我永远留在梁姐姐身边伺候了。”
梁白柔微怔,方才恍然,薛海娘只是因她有孕暂时在她身边服侍,待她诞下皇子,薛海娘便得回到御前侍奉。
梁白柔并非毫无察觉,南久禧对薛海娘有着何种执念,定然绝不会是因着她泡得一手好茶,或是做得一手精致糕点……
“我定然力争让你留在我身边。”梁白柔紧攥着薛海娘的手,美如清辉的眸里是极为少见的坚决笃定,不管是为她还是为薛海娘——
薛海娘瞥见一旁搁着的绣样儿,上头绣着精致的虎头,栩栩如生好似要跃出绣篓般。
“我瞧着梁姐姐的绣工又是精进了些。”薛海娘笑着打趣,“又或者是梁姐姐思及这虎头鞋是穿在小皇子足上,才这般用心吧。”
梁白柔娇嗔,抬指往她额前轻轻一敲,“你呀你,你绣老虎须子最好,我正想着等你来了向你请教,如今你既是瞧见了,那便替我绣了吧。”
说着,便指使着薛海娘去了绣架。
——
南叔珂径直去了北辰旭房中。
一如薛海娘所猜度,南叔珂却是有意寻北辰旭商议关于北辰兄妹一事。
他虽素来雷厉风行惯了,可今儿这事却不能依着平素作风。
北辰让与北辰琅婳与他自幼相识,称得上至交,虽后来因北辰琅婳一事三人之间有些隔阂,可,不到万不得已,他终是不愿与二人刀剑相向。
看守护卫皆是南国之人,见是南叔珂,便任由着他径直入了内室。
芝兰玉树的男子仍是一袭浅白素锻,墨发高束由玉冠缀之,素手执笔临帖。
只是,桌上搁着的那竹篾篮子,瞧着……怎么有些眼熟?
“怎的又临帖,你的字如今已是好得连书法大家都赞不绝口。”南叔珂并未携着琅寰入内,倚在门处,请浅笑着。
北辰旭却笑着摇头,模样很是谦逊,“叔珂说笑,我怎能与书法大家相提并论。”
南叔珂眼角余光又是不经意地掠过那竹篾篮子,从方才入殿内时便在心头埋下一个疑影。
他并未刻意询问,而是委婉道:“你瞧你,连早膳都顾不上。”说罢便上前,亲自替他打开竹篾篮子,往里头一瞧。
南叔珂生生变了脸色。
白腻如玉的面色好似被覆上一层煤炭灰一般,琥珀玉石般的眸子是藏不住的愠怒,连带着右眼脚下的泪痣也好似被点燃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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