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叔珂眸光幽幽,“元真呐元真,本王该笑你傻,瞧不清局势呢,还是该笑你一腔痴情蒙了眼。皇帝既是打定主意将萧氏一族斩草除根,便仅仅是时机的问题,本王此举,便是给足了你时间去劝导你的心上人,能否保她性命,就得看你与她两人的决策。”
元真瞳孔微缩,那眼中藏有悲拗,亦有痛心。
薛海娘便能猜到,此人定是全无把握去劝得萧贵妃与他一同离开宫闱。
薛海娘不禁抬眼瞅向身侧的南叔珂,他仍是笑容殷殷,气定神闲,端着一派王者架势,好似他视野所触及之内,皆是匍匐他足下之蝼蚁。
唔。她仅仅是做个比方。
可没有将自己比作蝼蚁的意思……
薛海娘道“我先前在宫中当差时倒是服侍过萧贵妃一段时日,她贪慕权势、喜奢靡富丽,可对皇上却是并无几分真心。若叫她无端弃了这荣华富贵她自是不愿,可若是让她在性命与荣华之间二者择其一,她多半会选前者。”
元真曜黑的瞳孔闪过零碎希冀。
南叔珂眼带戏谑,睨了眼身侧侃侃而谈的丫头。
你倒是伺候过不少人呐……
薛海娘其实本无需涉这一档子事儿,毕竟她此番目的便是为着确认萧贵妃所谓皇后命格是否属实,且,探一探这佛光寺了尘真人是否真能断出人的前尘……
如今看来,这了尘真人倒是有几分可信的。
如此,他能否看得出自己异于常人的命格……
死过一回的人,命格终归是与正常人存在差异的,如若这了尘真人也能看出,或许也能知晓……她重活一世所为何事罢?
元真长长叹了口气,“可若是让她与我一同过那归隐田园的日子,她怕是宁可一死了之……”
他或许当真无法劝她出宫,就如同当初无法劝她莫要入宫承宠一般。
出来时,已然是过了晌午,过了用午膳的时辰。
“想来这个时辰,厨房也是并无可以果腹之物,不若去镇上酒馆吃上一顿?”出了禅房后,这是南叔珂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薛海娘笑容殷殷,却意味不明,“恩?男女授受不亲。况且殿下已是有妻妾之人,与海娘单独一块儿用饭怕是不妥吧。”
虽说如今出门在外,不必拘着,可一男一女单独在酒馆吃饭,且她与南叔珂又称不上顶好的交情,难免有些怪异。
南叔珂平铺直叙道“本王并无正妃……”
是了,他府邸后宅十八女郎,皆是刚班师回朝之时,皇帝所赏。而后,尽管京师官僚有意往他府邸塞入美貌女子,皆是被他回绝。
皇帝赏赐的女人他不可不受,可旁人所相赠的佳人他若是受了便难免落得个结党营私、勾结官僚的罪责。
薛海娘截过他的话道“海娘若有冒犯还请殿下莫要怪责,思来想去,琅婳这个不晓得自食其力的人,怕是还等着我给她做了饭送过去,既是殿下如今有了去外头用饭的想法,不如海娘便去问一问琅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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