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久禧唇际扬起的笑一僵,黑曜石般的瞳仁蓦地一缩,他注视着那跪在地上,垂首谦卑的女子,纤弱的脊背香肩,此刻却叫他生不出一丝丝怜惜之意。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殿内一立一跪,皆无人发出一丝声响,静的可怕。
良久,南久禧才倏然一笑,“不愿便罢了,朕也并非强人所难之人,海娘又何必这般胆战心惊。”说罢,一掀衣摆便坐在太师椅上,凝着那宣纸上浓墨所勾勒出的线条的眸光愈发冰冷。
“这画你拿去吧,便当朕赏赐你的。”他声线平缓,听不出一丝喜怒。
薛海娘忙起身,膝盖处传来的刺痛险些令她站不稳,心下暗道改日定要好好缝上一对护膝才是。
“奴婢谢皇上赏赐。”
薛海娘取过那宣纸便退至一旁,心仍是扑通直跳,惴惴不安。
南久禧也不曾开口说是否不再提及纳她为妃一事。她便生怕今日仅仅是暂且了了此事……
她晓得南久禧的性子,得不到必然以追逐为乐,不死不休。
想来,今日她这般果断回绝,也不知是好是怀……
只希望不会生出太大的变故才好,她虽是重活一世,可却是逐渐发现,许多时候自己依旧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
梨娇堂,
奢侈华美的殿内,烧着正旺的地龙,案几上,摆置着紫金镂空香炉,袅袅香雾徐徐盘旋,正是令人心平气和的檀香。
可,饶是点着如此令人心静的檀香,那倚靠在贵妃榻上的人儿,仍是紧绷着一张俏丽精致的面容,被勾勒得极好的眉间是浓得散不开的愁容。
殿外一道匆匆步伐声响起,来人甚至未等禀报便步入殿内,显然是事先便得了应允。“奴婢给娘娘请安。”来人正是深得薛巧玲器重的心腹宫女。
薛巧玲忙抬手示意她起身,赶忙问道“事情调查的如何?”
宫女如实回禀,“奴婢已然查出,流言始于养心殿,是侍奉皇上的御前宫女可伶,先是在养心殿,再是各宫散播。”
薛巧玲微一蹙眉,似是有些疑惑,“既是御前宫女,又为何要传出这等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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