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时,苏小暖睡着了。月光投进窗子,照亮了窗台上摆着的一排搪瓷缸,也照亮了印在缸子上的小红字。
孟凉凉起来关窗,见窗外风吹叶落,白无常挂在葡萄架上,似镇宅的风铃样的摇晃着。落叶滚在飘摆的轻纱间,时时的自白无常身畔拂过。
画面固然唯美,可也是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那种唯美。孟凉凉加速了关窗的动作。窗户关好,她犹觉不足,转头拿了两个枕头,准备放在窗台上充作遮挡。
当她拿着枕头重新走到窗前,却发现葡萄架上的白无常不见了。
能感觉到白无常的气息犹在院中。孟凉凉轻轻的拉开窗,探出头去四下寻找着。
风吹云动,月光被遮蔽起来。外面的路灯熄了大半,微弱的光线投进院落,照亮一部分面积的同时也令一些角落陷入阴影。如果看不清那黑漆漆的角落里有什么也就算了,偏偏孟凉凉的眼力变得特别好,她能够看清院子里的一切景象。所以她清晰的看到墙角处忽的闪出一道白影,只须臾时间又消失了。
她紧紧的捂住嘴巴,死死的闷住冲到喉咙的尖叫声。她是见鬼了没错,但院子里只有白无常的气息。
半分钟后,那道白影又在另一处墙角飘忽闪现。这次停留的时间稍长,孟凉凉看清楚那的确就是白无常。
白无常的身影在院子里时隐时现,每一次出现的方位都不同,停留的时间也不同。孟凉凉注意到,此刻的白无常既不是平时笑嘻嘻很好说话的模样,也不是面对凌笑时的漠然公正,而是如临深渊的谨慎戒备。
孟凉凉回头看了看苏小暖,轻轻的关好窗子,然后无声而迅速的下楼去。
来到院里,她不敢睁眼,只压低了声音问:“谢哥,发生什么事啦?”
身畔陡然冒出一股阴冷气息。因为做足了心理准备,孟凉凉出息的没生出惊叫的冲动。
白无常的声音从旁响起,“刚刚忽然想起来,我曾经见过这样的宅子。可疑又觉察不出一丝异样的气息。”
孟凉凉掀开一条眼缝,见白无常的稳稳的飘在眼前,没有要消失闪现的意思,就将眼睛完全张开了。白无常的神情令她有些紧张,一紧张就有些控制不住声音的稳定。
“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还有,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白无常微感诧异,“神君为何这样害怕?”
眼下并没有什么鬼灵出没,气氛也平常的很。她的声音怎么还颤了呢。
“能不害怕吗。”孟凉凉紧张的吞吞口水,“未知的东西最让人恐惧。”
白无常了然,试图安抚道:“也不算完全未知。之前遇到的事,我现在已经能想起一些了。”
孟凉凉点了点头,随即又僵住了,“等等。想起来就想起来,为什么要加上‘现在’、‘已经’?”
孟凉凉觉得有些不好了,“谢哥你一直都没说,你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的。该不会该不会你说的‘之前遇到的事’就是你这次受伤的事吧?”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多补一句,“不会是吧。”
可惜,白无常给出的答案与她希望的刚好相反。
孟凉凉
虽然明白他说这些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但是——现在更害怕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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