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伤痕,只不过,有的人在身上,有的人在心里。
听到我问起玛姬公主,玛维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良久,方才叹了口气道“反正我也要离开这里了,说了实话也不重要,是吧!船长,您已经答应收留我了,对吗?”
我耸耸肩,轻松的道“本地法律对我的约束力不强,只要你对刃海忠诚,我不在乎你的过去。”
玛维哈哈笑了一声,振奋的道“我终于碰到了一个靠得住的老板啊!那我就说实话。”
他从胸前轻轻一拽,拽出一个坠子,打开来递到我面前。我接过后就着火光一看,是两个孩子的素描画像。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两个人肩并着肩,笑的很愉快。
我将坠子递还给玛维,却不开口,而是等着他继续说。
“这是我和我妹妹,玛姬,是的,就是刚才说的玛姬公主。她是我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玛维神色忽然黯淡下来,似乎十分的悲伤。
我有些挠头,疑问道“嗯玛维,对你的表达我并不十分理解。这个我的意思是,那个土著国王他他生前知道这件事吗?”
玛维抬起头,转眼又高兴起来,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道“当然不知道!我父亲做的很干净利索!那个傻乎乎的国王怎么会知道?”居然一副很得意的嘴脸。
我和周围的听众们都默默无语,这个貌似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我的耳边更是响起了嘹亮高亢的《呼伦贝尔大草原》悠扬的曲调
于是我咳嗽一声,继续问道“所以,你可以说说你的真实想法。玛维。”
玛维也不遮掩,奋然道“我想救回玛姬!船长!”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我不介意帮助别人,但是我绝不喜欢被人利用。
我的沉默让玛维感到一丝紧张,他害怕我废除之前的协定,不带他走。于是他加快语速,继续补充道“因为无论如何,刃海和库恩都必有一战的!船长。”
我点点头,平静的道“你说的没错。一山不容二虎,来到南洋,我们和库恩一定不会合作的亲密无间。但是我想知道,玛维大厨,你是想利用我为自己寻亲,或者说报仇,对吗?”
玛维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方才抬起头继续道“我的父亲,是一名南洋的国王。我是说,曾经是。”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法遮掩的悲伤,缓缓的继续说道“我们的王国在马尼拉以南的班乃岛。我的父亲曾经是那里的统治者。不过,随着他的去世,这一切已经不复存在了,您看得到,我现在是一个厨子。”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我问道“发生了什么?我是说,你们的王国。”
“海啸!无比强烈的海啸!”玛维的脸上布满着阴霾,他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突然又低沉下去,叹了口气道“在我六岁那年,班乃岛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大海啸,我们的王国被毁于一旦!很多人都死了,也包括我的母亲,所以父亲带我出海,靠贩卖过去的存货和海洋贸易过日子。”
我点点头,又问道“后来呢?”
玛维继续回忆道“后来,我们来到了这里,马尼拉,见到了父亲的老朋友,本地总督彭斯先生。彭斯先生对我们很好,给了我们一个据点,让父亲可以安心的从事海洋贸易——当然,也要帮助彭斯解决一些问题,比如,追讨债务、寻找奇异品什么的,他也会给我们一些报酬,总的来说,我们过得还不错!”
我知道后面还有故事,所以并不开口,而是静静的听着。夜风吹来,似乎有一点凉,鸢轻轻的靠在我胳膊上,脸颊贴着我的肩头。
“后来,我父亲遇到了南部西瓦王国的王后,两人都倾慕而钟情对方的,于是于是就有了我妹妹玛姬!”玛维似乎第一次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大声补充道“不过我知道,父亲和妮妮安女士是真心相爱的,直到他死之前,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感情”
我嗯了一声,砸了咂嘴,继续问道“你的父亲”
玛维抬起头,平静的道“父亲死于枪伤。”说完,拉起自己的衣襟,露出腹部。借着火光,我清晰的看到那里有几处长得歪歪扭扭的伤口,不过一看就有年头了,在光影中,那些伤口就像曲曲扭扭的蛇,令人心悸!
“我十二岁那年,嗯,玛姬四岁多。父亲带着我出海,我们的船只去了一趟马格奥,带回了大明朝上等的红茶和瓷器,还有这个坠子。”玛维抚摸着手中的坠子,幽幽的道“本来父亲是想给玛姬的,我的是另一个,可是在马尼拉寄港前,我们突然遭到了猛烈的打击!”
他的脸上布满了阴霾,他的语气急促,我的耳边仿佛都听到了当时的惨烈!“风很大!是飓风!我们的船只勉强坚持着,穿过太平洋返回马尼拉!然而就在寄港前五海里的位置,我们遭到了史无前例的猛烈袭击!”
“他们挂着圣玛尔塔的旗帜,我们都以为他们是西班牙人。所以船上的翻译用西班牙语大声呼喊着!错了!错了!我们不是敌人!但是对方的攻击一点都没有减弱,却更加猛烈起来!”玛维的声音就像来自深深的地下,我听得背后都暗暗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最终,我们的船只被攻陷了!这帮强盗!他们冲上来,抢走了所有的货物,向每个仍然活着的人补了两枪!也包括我!”玛维的声音低了下来“父亲抱着我跳进大海中,利用风浪的掩护,抱着一块儿木板拼命的往岸边游!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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