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生意不在友谊在,散买卖不散交情,只要不是故意为恶的人,我基本的忍耐还是有的。
扔给华梅那句话之后,我其实也有些后悔。何必呢?不能在一起,那是没有缘分,犯不着互相伤害,对不对?
于是我平静下来,望着华梅继续道“可能我刚才话有些重,不过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选择。当然,感谢你最后时刻的伸手相助!我会记得的。”
华梅沉默半晌上,方才幽幽的道“启蓝,我们真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就因为我独自出海?还是因为鸢”
听到鸢的名字,我再次怒火中烧!如果不是为了她,鸢怎么会受伤?怎么会昏迷不醒?
在我与人斗智斗勇、生死搏杀的时候,鸢永远默默站在我的身后,可是她呢?因为心情不好,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几次三番的伸出援手,却得不到一点儿回应?凭什么呢?就凭一纸婚约?
想着想着,我的脸色再次布满了阴霾,同时也沉默下来,并不再讲话。
华梅看着我的表情,估计是明白我的想法,于是她重重的叹了口气。顿了顿,方缓缓的道“启蓝,我知道你在怪我。其实当初我家里出事、你不远千里从东瀛赶回来营救,我心里是十分感激的。”
我淡淡的道“这些事就不必再提了。我只是尽道义而已。”
华梅摇摇头道“不!我要说!启蓝,我对你不忘情谊十分感激,也感激你救了我父亲。只是当时当时我母亲突然逝去,我的心里十分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只能做出让自己最轻松的选择。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令你失望了!但是”
她看着我的眼睛,缓缓的道“但是我一刻都没有放松过对你的关注!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在了解和关心的!”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递到我手里。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皮质的封面上什么都没写,整体上大约有两指厚。于是我抬头看了华梅一眼,她用眼神示意我看看,我停了两秒,方才打开了那本子。
原来是本日记。
第一页,我看了看日期,正是我弃官而去、从烟台港乘船离开大明朝的日子。只见内容写着——
“他走了!他终于还是走了!他为什么能舍下我,独自离去呢?启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走了,我怎么办?”
“父亲说了,有人要对他不利,但是朝廷自有公断不是么?还有我父亲在策应,首辅也并未去世,他为什么要扔下我独自离开?”
“说过的山盟海誓、比翼双飞,难道都是骗人的吗?不是说好马上成亲吗?启蓝,你知不知道,我多少次偷偷戴上新娘的凤冠,就是幻想着与你结为夫妻的情景?每当此时,我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而此时此刻再抱着凤冠,我却只有泪水!”
“我要去找你!即使要分开,我也要你当面告诉我!启蓝!”
看着那熟悉的、娟秀字体,感受着字里行间的感情波动,我的心里百味陈杂。感受到华梅灼热的目光,我没有抬头,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往下看着。
接下来的内容,从我们在海上相遇、漂流孤岛,一直写到她返回明朝,后来家中出事,我千里驰援,林林总总,写的十分详细。
读着这本日记,我仿佛在与她轻声交谈,好像倾听着华梅在默默的诉说着自己的心事,说不清楚我是什么心情,我也没有过多的思考,只是静静的看着,读着。
她独自出海之后,因为挂念我的安危,所以专门从他父亲李再兴那里要了一小队密探,派遣到东瀛,始终关注着我的行踪!
我在本州岛与九鬼嘉隆斗智斗勇、在九州岛和人比试枪法,包括到贱岳合战之时,被围困在贱岳山上,事无巨细,她都在关注!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几次想要前来营救,但是每次快赶到时,却总是收到我已经平安无事的消息
原来她一直关注着我啊!我心中暗道。不由得抬起头,看了华梅一眼。她正目光灼灼的望着我,眼睛里雾气蒙蒙,紧紧的咬着下嘴唇。
我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再次低下头,继续看着这本日记。
等我出海之后,她依然默默的关注着我,只是得到情报信息的渠道明显变窄了,写我的情况明显少了,更多的是她对我的担心。
中间也提到了那个假洋鬼子——查理,果然是为了药物。我不由的微微笑了笑,男人可笑的自尊心!
瞄了华梅一眼,她正看着我,看见我颇有内容的笑容,她呵呵笑了两声,轻声道“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你想多了,启蓝!”
我不置可否,继续看着。从前段时间的记录开始,华梅更多的提到了“阴谋”这个字眼,于是我读的更加认真。
“查理居然是西班牙人!他到底有什么企图?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
“启蓝在东非?与桑托斯商会发生了正面冲突!桑托斯商会表面属于葡萄牙,实际上却是西班牙人的势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