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采明艳的容色渐渐黯然,她合眼点了点头,轻声说:“我清楚。千千,从此之后,我东海与你们再无恩怨。父王已结成镇妖灵渊,下月初九,请将我姐姐的怨灵送回东海。”
千千小跑着回去,上气不接下气,重新拉住冲霄的手,被他携着慢慢走下山去。
镖师们见这位白衣公子和一身补丁的千千原来是仙人,不敢再多问,默默一同下山。王叔大着胆子给千千递手帕,低声说:“千千,别哭啦,脸都花了。”
林叔递来金创药,“千千,有药的。而且他不是神仙吗?怎么还会被劈出血来?”
千千一直想掉眼泪,闻言,眼睛一酸,大颗的金豆子眼看就要啪嗒啪嗒地往外掉。冲霄看她瘪着小嘴,恐怕要哭,且哭得丢脸,便停步作揖,“各位,有幸相遇,再会。”
镖师们也怕看小姑娘哭,连忙向神仙公子作揖,“神仙大人,再会,再会。千千,记得回来领工钱。别哭啦!”
冲霄和千千换另一条路走。千千总想看一眼他背后的伤,但手总是被他握得更紧。她不挣脱,跟他一同走,听他把她不知道的故事说给她听。
冲霄说:“我那时……不是有意对你发脾气。东海势大,定要追究,以命相抵。我着急。”
千千说:“嗯。”
冲霄说:“你奔去东海挽回。我不明白为什么,白狐说,因为我说了那些伤人的话,你以为我的真心如此。既是如此,你不肯我为难。是我的错。”
分明是因为千千又小又傻。千千想起他的真心,想起他受天罡雷,坏不毁身,过了四年才能上山来见她,对她说:“千千,我是冲霄。”
她吸吸鼻子,说:“嗯。”
大概千千吸鼻子的声音有些响,冲霄一气走了许久,突然站住脚,回头说:“千千,别哭了。”
五个字脱口,他自己愣住了。被他牵着手的千千抬头看他,因为个子矮腿短,她跟不上冲霄,于是连走带跑,一张小脸喘得通红,眼圈更红,但并没有哭,起码眼泪没有流下来,只是有些轻微的抽噎,还要努力解释,“我、我、嗝……我、没……没、哭。你的伤、嗝,疼吗?我怪了你好久,你、嗝,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不告诉我?”
冲霄跟千千的泪眼互望许久,慢慢地叹了口气,拇指轻柔地抚过千千湿漉漉的睫毛,随即是她深黑的头发,“千千,你还没有长大。”
千千的个头才到他胸口,他像是斟酌不好字句,一字一字都说得艰难缓慢,“这个千千是新的,要慢慢长大,慢慢挑选她心悦的人。你明白吗?”
新的千千不必负恩,不必还怨,不必生来带枷锁,不必喜欢他。
千千仰头看他,视线模糊,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我心悦你。你不肯说喜欢我,我很难过的。你说这些话……就是欺负我是小孩子。”
冲霄说:“我喜欢你。怎么会不喜欢你?”
他拉起千千慢慢下山去。这次牵手,千千的小手不再像小孩子一样被他环握,她在他的手心里挠一挠,他便松开,千千慢慢地把纤细的五指插进他的指缝,吃力地五指相扣。
山下的镇子里有医馆,有郎中。郎中替冲霄敷药裹伤,千千蹲在床边看,被冲霄赶出去。千千便蹲在门外等,等了半刻,又被冲霄叫进去。千千手上已经多出来路人送的一串糖葫芦两串茉莉花,拿着这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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