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煐放在膝上慢慢握起的拳头,沈信言慢条斯理地再加一句话:“这是小女去年的功课。殿下可要赶一赶进度才好。”
沈信言大袖摇摇地径直去了。
秦煐僵硬地跪坐在条案前一刻钟没动地方。
云声风色两个在殿门口探头探脑许久,都不敢进去。
终究还是云声捅了捅风色,小声道:“殿下最近似是不太恼你了,你去请一声儿?”
风色白他一眼:“你怎么不去?合着那鞭子不是抽你!”
云声便往殿外看,喃喃:“那个最得殿下宠爱的小内侍哪里去了……”
风色眼睛一亮,低笑道:“小宁子去给沈学士和殿下催午食去了,不是说阎太傅当年一直都用过了午食才走么?”
嘿嘿一乐,云声坏笑道:“我去找小宁子来!”说着,撤身去了。
这边风色看了一眼四周,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殿里,躬身站在秦煐身后,踌躇一会儿,轻声劝道:“殿下,才头一天,咱们不是有心理准备的么?来日方长……您别太生气了……”
嗯了一声,秦煐僵直的腰身终于塌了下来,坐在了自己的脚上:“没关系。总要有这样一场的。我明白。”
……
……
离了鱼藻宫,沈信言想了想,又绕回了宣政殿。
建明帝刚刚处理完奏折,揉着太阳穴命绿春:“不必碟碟碗碗的,让厨下煮一钵汤饼来就是了。”
绿春心疼地表示不满:“您又忙又累整整一个晌午,怎么能不好好用膳呢?老奴管保让御厨房弄些简单的吃食来,不耽误您的工夫还不行吗?”
正说着,外头人来报:“沈学士求见。”
建明帝一愣:“他没在鱼藻宫用午食么?快请进来。”示意绿春,“那你就去安排吧,朕和沈爱卿一起用膳就是。”
绿春又惊又喜,忙不迭答应着去了。
看着沈信言一脸隐忍,建明帝知道有些难为他,极为温和:“爱卿辛苦了,来找朕有何事啊?”
沈信言做足了臣子本分,叉手恭敬,称颂赞扬:“三皇子不愧是龙子凤孙,果如阎老太傅所言,天资聪颖、过目成诵。微臣惭愧惶恐,怕会误了三皇子的学业……”
想辞工?没门!
建明帝笑得斩钉截铁:“沈爱卿不必气。在朕眼中,这满朝文武,能制得住朕这第三子的,唯有沈爱卿一人而已。”
沈信言连道不敢。
建明帝直说必须。
有些认命地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沈信言抬起头来,眼睛微微发亮:“陛下,臣想起一件事来,不知当不当问?”
又有坑!
建明帝谨慎戒备:“爱卿所问何事?”
“臣依稀记得,太祖登基后不久,就提出欲按时序,编纂从古至今的通史一部,以资子孙治政。前两年刚进京时,宋相偶尔提起过一回。后来就没见下文了——不知此事还在做否?”沈信言的眼睛越来越亮。
这件事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