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沈涔的婚礼。
这一次,不仅沈濯、欧阳试梅和朱冽,便是穆婵媛都接到了邀请。
陈国公笑容可掬地招待一应来,笑眯眯地告诉人家:“我们家没规矩,大家松快着些。爱饮酒的饮酒,不爱饮酒的饮茶。家里还备了各种饮子小食,大家试试。”
各种饮子小食?
“前阵子在宋相家吃了些小食,孩子们回去说极好的。今儿也试试国公爷家的。”
“哈哈!我也吃过,的确是佐酒的佳品。”
等到欧阳家接了亲走了,到国公府的众妇人们便去安慰晏老夫人和卢氏。
卢氏抹着眼泪,叹道:“如今我这两件贴心小袄都嫁出去了,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晏老夫人且搂着沈沅,一声接一声地叹。
欧阳图是个憨直性子,仕途顺当不了。何况他身上打了国公府孙女婿的烙印,外头那些针对国公府的人,在沈信美和沈信芳身上找不到漏洞,就会把矛头一齐对准欧阳图。
到时候,欧阳图厚道,他们小夫妻自然和睦;但欧阳家只要有第一股怨气冒出来,那沈涔的日子就难过了……
沈沅仰起头,轻轻地劝慰晏老夫人:“祖母,二姐姐说了,让您别担心。她信得过欧阳家。”顿一顿,又笑一笑,道,“您看欧阳姐姐还不知道么?”
晏老夫人想到欧阳试梅那永远挺直的脊背,也不由得微微一笑,松了松肩膀。
一转念,又想起无法求得欧阳试梅做国公府的小世子妃,心情复杂起来。
——听说,是濯姐儿那孩子,竭力地阻止了这门亲事;甚至,都没让欧阳家知道自己家里曾经动过这个念头。
卢氏显然也想起了此事,看了晏老夫人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安慰她老人家,也安慰自己:“她们小姐妹里头,濯姐儿跟梅姐儿最相投契,自然也最了解梅姐儿。那孩子又言无虚发,连她都说不合适,那必是不合适的。如今欧阳家不知道此事,自然最好。不然,存了疙瘩……”
倒害了沈涔。
晏老夫人心里也明白,缓缓点头,深深叹息:“这都是咱们家没福……”
不提了,就这样吧。
这一辈的孩子里,没有出色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慢慢等一等,也许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小姑娘,能嫁到家里来做小世子妃,养出几个好重孙来……
……
……
欧阳宅里。
瞅着欧阳图满脸通红地去外院敬酒了,欧阳试梅带着沈濯和朱冽笑嘻嘻地进了新房。
沈涔见是她们,脸上通红,却不敢开口,只管低下头去。
朱冽嘴快,张口便道:“你遂心如意了,可还低什么头呢?往后这就是你家了,你还不好生地招待我们?”
怕羞坏了沈涔,沈濯连忙拍了朱冽一巴掌:“表姐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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