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沉思了一会儿,便道让我不要管。他老人家说,陛下让我远离,是好意,我应该领情。”
沈信言面无表情。
“没别的了?”沈濯大奇。
“我试图跟宋相商议应对之策。宋相让我不要管,最近也不要再跟任何人提及此事。”沈信言越发僵硬。
所以宋相其实什么都想到了,却不让沈信言参与进去。
沈濯与隗粲予都紧紧地皱了眉头,细细地思索起来。
“爹爹……”沈濯有些不忍开口。
“赐衣案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大约有个影子,但并未深究过。”到了这步田地,沈信言自是把心中所有的计较都倒了出来,不再做一丝隐瞒。
“那件事,必是冲着太子去的。
“翁志亨在户部若许年,他与太子一向关系密切。殿中省的人,因太子和皇后娘娘,也与他更加亲昵。刑部大理寺查赐衣案,查到了一个所谓的翁府管事身上,说他是假传翁志亨的口令,对方信真。这就算是把翁志亨摘了出来。
“可是这样的话,谁会信?所以,那件事,不过是在陛下心里楔了一根钉子进去!
“今次之事,不是旁人,正是为父提起的话头,陛下才去查了库。若是最后因前事也落在了东宫,那可就会变成为父和翼王父子联手,意欲扳倒太子了!”
沈信言少见得愤怒了起来。
“这必是有一个非常了解我的人,在利用我,去挑起陛下父子之前的猜忌和怨怼!
“东宫刚刚建储!我刚刚接手户部!陛下刚刚打算厘清财政!就有人下了这么狠的手!
“若是果然让这样居心叵测的人得手,我有何面目再见陛下!”
又有何面目再站在朝堂,自诩将入阁拜相作为仕途目标!?
沈濯迟疑了一会儿,看向了隗粲予。
她的本意自然是不让父亲去沾染这些是非纠缠。
但父亲也有自尊。
这种被人用无耻手段算计到头上来的事情,别说父亲自己这口恶气忍不下,便是她做女儿的,也不能不报个仇再聊别的。
隗粲予徐徐颔首:“侍郎大人此言有理。”
顿一顿,却又道:“然而侍郎大人可曾想过,此事若非太子一党所为,那又会是谁?”
说着话,眼睛却看向了沈濯。
沈濯再次迟疑起来。
父亲说得对,十年前,太子才七八岁。可同样的,二皇子也七八岁。皇后娘娘有这两个嫡子在,地位稳固,也不会做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所以,还能有谁?
那个时候,定天下大战的余波已经平息,建明帝的帝位已经稳固下来,励精图治,纵横捭阖,正是意气风发,天下归心的时候。
谁会有这个胆子,竟然在那个时候,就不动声色地将手公然伸进了国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