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月上中天。
没有人提起什么关坊门、什么犯夜,邵舜英既来之则安之,索性跟太子谈谈说说那些风花雪月,顺便冷眼看着妹子娇羞无限地接受几句太子的调戏。
有了中午的庆功宴打底,太子很快就有了醉意。
邵舜英非常温柔体贴地劝太子少喝酒、多吃菜,又令人去取了新鲜水果来给太子清口。
“还是表妹最周到细致。”太子的笑容满含讽刺,却不知道是对谁而发,“孤王虽然不至于后院美人无数,却也有一妻一妾。如今明知道孤在这里饮酒,既没有人来问问孤是否酒菜合口,也没有人来劝一句多饮伤身。妻妾啊,朝夕相处的枕边人,竟还不如一两个月才见一次的表妹善解人意……”
说着说着,忽然生了气,拍着桌子发脾气:“太子妃做什么去了?太子良媛做什么去了?让她们过来给表妹作陪!到底还想不想当孤这东宫的女主人,不想当的都给孤滚出去!”
旁边执壶的内侍忙赔笑上前:“您别生气。良媛有了身孕,怕是睡得早。太子妃那里一向天一擦黑就闭门不出,想必一时没想起来也是有的。”
“就是就是。大表兄你别生气啊。”邵舜华忙也笑着上前,接了内侍手里的酒壶,再斟了半杯。
邵舜英看了他们一眼,低头吃菜。
放下酒壶的邵舜华,自作聪明地背了太子,悄悄地去吩咐内侍:“怎么就这样笨?还不快去跟太子妃回禀一声儿,哪怕送一盏茶来也好啊!好歹夫妻和睦些,我回宫告诉了,皇后娘娘也好放心呢!”
稍远处站着的侍卫听见了,不由得抬起头来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女子。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定要掺和人家夫妻间的事情不说,还挑了这么个“好时机”。难道是特意来给自己等人帮忙的不成?
内侍连连行礼,匆匆忙忙去了。
邵舜华得意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笑,转身回了座位坐好,又温柔地说:“舜华那时去拜见太子妃时,太子妃对舜华很好,还特意嘱咐舜华不要拘礼,说彼此是至亲骨肉,要常来常往。她心里还是十分关切太子哥哥的。”
“表妹一向都是以善意看人,所以看谁都是好的。孤这个太子妃,生性嫉妒。前几日听说赖良媛有了身孕,立时便病倒给孤看。她娘家父母更不晓事,还巴巴地送了礼品来,问有没有看太医。
“孤就是那样苛待妻子的人么?她病了没有医生、没有药?都是她自己死活不肯让太医听脉,难道还是孤的过错了不成?哼!什么样的父母什么样的儿女。太子妃这样孤僻冷情,她那对唯恐天下不乱的父母功劳匪浅!”
太子借机再三抱怨起来,话里话外都在说这位太子妃各种不好。
邵舜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岔开话题:“不是说肃国公和郢川伯的后事都是您在主持?这回陛下追封了冯毅为甘国公,那肃国公呢?怎么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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