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长公主的心里,您首先是大秦的长公主,其次才是曲驸马的妻子,最后才是小世子的母亲。这是您的选择,也并没有什么错。但与此同时,您就不能再要求曲驸马时时刻刻都把您是他的妻子这一条放在首位了。
“既然您最想做的是大秦的长公主,那么曲驸马便只当您是大秦的长公主,又有什么问题呢?”
詹坎神情怜悯,语气温和,可是话,却不那么让人舒服。
“这又没有冲突!”临波终于有了一丝怨气。
“长公主今日巡查,是何时告诉驸马的?又有否邀驸马一道去?”詹坎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临波躲开他的目光,但还是倔强地轻声答道:“他一向只肯去军营,其他地方他也只是例行查看……我每日里要做些什么,总不能桩桩件件都告诉他……”
“驸马既然不知道长公主去了哪里,他又如何通知您两位老人家的噩耗,又如何跟您商议行程,又如何,”詹坎顿了顿,尽力把声音放得柔和些,“能指望从您这里得到该当是妻子给予的安慰陪伴呢?”
临波垂下眼帘,手指捏在了一起:“我很敬重舅姑,也多次提过想接二老来这边颐养天年。并不是我不肯尽孝,而是……”
“而是曲侯骄傲了一辈子,又怎么肯在最该怡然畅意的晚年,到长公主跟前,被皇家的一应规矩束缚。”詹坎蹙起了眉,表情带上了一丝不满。
“这样不是很好么?各自相安无事?”在听到骄傲二字的时候,临波挺直了脊背,抬起了头。
詹坎的脸色完完全全地沉了下来:“长公主!当年与曲家结亲,是您自己的选择。曲侯一家,对公主、对大秦,一则有恩二则有功!您对待曲家的态度若果然是现在说出来的这样,那可是真真地令人齿冷!”
说到这里,詹坎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若是长公主觉得给驸马做妻子、给曲侯夫妻做儿媳都受了委屈,那詹某就立即向陛下请旨,给长公主和离!否则,让镇国公像个外人似的,孤零零在长公主府过一辈子,大秦可就太对不起曲家了!”
说完,詹坎狠狠地摔了袖子,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詹先生,詹先生!”管事嬷嬷有些着慌地喊。
怎么会谈成这样?!
一向那么疼惜长公主的詹先生,竟然气得脸都白了……
屋里传出了临波公主压抑的呜咽声。
管事嬷嬷回过头来看看房门,再转过头去看看詹坎气呼呼的背影,叹口气,只得先顾着长公主。
进门一看,临波正伏在大迎枕上,肩头微微颤抖,紧紧抓在枕上的双手,骨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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