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又是个睡不好的夜晚,唐春景一觉醒来,隔着毛玻璃看向外面,厨房里已经有了灯光,应该是罗氏已经起来做饭去了。在冷飕飕的被窝里躺着也没什么意思,她索性穿衣起床。
罗氏正在厨房里端水和面,见唐春景冷不丁的起来了,吓了她一跳,忙说道,“你怎么起来了,再去睡会,一会娘叫你。”
“不睡了,今天早走一会。”唐春景打了个呵欠,打水洗脸,一边又道,“我们明天估计回来的晚,上次打算坐汽车回来,结果遇上了队上的拖拉机,若村里的人再遇见就不好说了。”
罗氏心疼道,“那你们俩得多累啊!”
唐春景也没有办法,若是市场开放了,就不必这么藏着掖着了。
她说道,“累点就累点吧,娘,买些新棉花吧,小侄子出生正好在寒冬腊月里,你能不给他做件新棉袄?还有绍宁和春莹学校里那么冷,穿不暖怎么学习啊?”
罗氏无奈的说道,“家里该添置的东西多了,棉花又贵,这一买,少不得十几块钱就出去了,能撑一个冬天还是撑一个冬天吧。”
唐春景悄悄的叹了口气,总归还是挣得少,家里若是现在一下子多出一千块钱来,看娘舍得不舍得。挣钱,迫在眉睫!
接下来的几天,唐家的山楂糕隔一天去卖一次,一次做个六七十斤,每次都能卖完。唐绍刚要多做点,唐春景没让,做个六七十斤到关市的时候才将将卖完,若是多做,肯定卖不完。
这一天唐春景和唐绍刚依旧早起去了东安市的黑市上卖山楂糕,刚摆上摊子把山楂糕摆出来,便过来一位妇女,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留着齐耳短发,脖子里挂了一条黄围巾,围住了嘴巴,只留鼻子、眼睛在外面。一天天的冷了起来,这样围围巾并不稀罕。
隔着围巾,中年妇女的眼睛转的很快,指着山楂糕问道,“你这山楂糕怎么卖的?”声音很是尖刻。
“五毛一斤,大姐要不要尝一点?”唐春景利落地问道。
黄围巾妇女哎吆一声,大声的说道,“市场上山楂才五分钱一斤,山楂糕卖五毛,坑人啊!”
唐春景心中一沉暗道不好,这女人多半是来找事的,好在他们来的早,这会市场上没有几个人。她沉声说道,“这位大姐,产品不能以原料的成本来论价,您若是想买我欢迎,您若是不想买那请您远离一些。”
“你这是怎么做买卖的,还往外撵人哪!”
唐春景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那妇女,目光如刀子一般。二丫撞在了磨盘上,人是好了,额头上却留了个铜钱大的疤,日子还短,那个疤还显得有些狰狞,如今她又那样的看人,妇人被看得渐渐地没了气势,冷哼着离开了。
做生意的人最怕早上的第一单做的不顺,如果不顺,这一天的买卖都不会太好。唐春景本来是不迷信的,但是今天却邪了门了,等到大半晌才卖了一二十斤,还都是些回头。
唐春景坐不住了,叮嘱大哥好好的看摊子,自己则拿了围巾将头一包,朝着早晨来闹事的妇女离开的方向走去。
才走了没几步,唐春景一眼便看到不远处另外一个卖山楂糕的摊位,再看摊主,脖子里还扎着那条黄围巾,不是去她摊位上找茬的中年妇女又是哪个?
此刻她的摊子周围有好几个人在围着买,唐春景看着脸色便沉了几分,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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