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信很感动,他当支书也有十几年了,熬走了四五代的镇高官,所有的人中就属他最年轻,但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他的。他勤奋,隔三差五的便往村里跑;他善良,满心装的都是老百姓,为了修路的事,他像一个陀螺一样,不停的到处给大家开会、宣扬。说实在的,他打心眼里敬服这位年轻的顾书记,所以他支持他的工作,村民们不肯出钱,他挨家挨户的去做工作。
别人死心塌地的为了你们的幸福无怨无悔的努力,你们为什么不能一起努力?
山里的人家住的很散,哪里适合盖房子就在哪盖。谢良信说的那位老石匠住的更偏颇,自己在高处的坡上盖了个小房,远远的能看得到,但若是上去,只有一条羊肠小道。
谢良信一边走一边和顾明远讲这位老石匠的故事,“他家几代都是干石匠的,别说我们村,十里八乡盖房子打地基用的房子都是他们打的石头。哪里的石头能用哪里的石头不能用,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唉都是命,谁知道那是哑炮呢。他兄弟当场就炸飞了,那时候我还小,听说最后炸的连尸首都没拼凑起来。”
“他住的那个山坡对面埋着他兄弟,我估摸着他心里愧疚!”谢良信是位五十多岁的老大哥,常年的山里生活,让他的皮肤黝黑,看上去很壮实,但是山里人朴实,这位老大哥说起来石匠的事情来,口气也是很感慨。
顾明远默默地听着,心道,这位老石匠一定是一位极其重感情的人,不然他不会在他兄弟死后便弃了手艺,离群索居。
山里的风景可真好啊,到处都是明亮的绿色,入耳的除了鸟叫声便是风声水声,满满的都是大自然的气息。可是因为有事在身,顾明远无心留恋风景,只是尽快的赶路。
幸好春景来的时候给他买了四五双胶鞋,省着穿也已经磨破了两双了,这已经是第三双了,在山上走路磨损的快,这双穿了也就三五天,后脚跟已经快磨平了。
在小路上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老石匠的住处,一个孤零零的小石屋垒在一块空地上,两边跟悬崖似的,边上长满了酸枣枝子,恐怕那酸枣多年都没有砍过,上面青色的枣子结的格外大!
石屋的外面是一个用石头垒的锅灶,上面坐着的烧水的壶已经漆黑一片,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一位头发胡须全白的老人,穿着一件灰色的褂子,穿着黑色的老式的裤子,坐在凳子上,大热天的就在空地上坐着也不嫌热似的在晒太阳。
“大爷,”谢良信走过去,轻声喊了一句。
老人睁了睁眼睛看看他又闭上了,“要是让我去炸山,我是不会去的,我们祖祖辈辈这事干的太多了,山神爷不高兴了。”
老人的话让谢良信与顾明远均是心中一颤,现在虽然已经不是迷信的年代了,毕竟是出过人命的,再从老人口中说出来,还真让人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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