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唐春景家不远,绕了两个胡同在临街的一个房子跟前停下了,里面传出来村里人说话的声音。
村里的卫生室开了有些年头了,大夫有俩人,一位父亲六七十岁的年纪,一位子承父业的儿子,今年也快四十岁了。晚上老先生一般休息的早,唯有子承父业的儿子坐诊,也姓唐,按辈分,唐春景得称呼他二叔。父子俩性格都很好,冬日的晚上都没大有事,谁来拿药基本上都是留下拉两句再走。
“这小子懂事多了,每个月都写信来,上封信说腊月初就能回来了。”说话的人口气里带着无比的炫耀,“老是汇钱过来,一汇就是好几百,都说了家里不缺钱,这孩子硬是不听。”
唐春景的脚步一愣,是牛爱华的声音,她说的应该是魏立宽。
“年龄不小了吧,该结婚了。”
“说是过年的时候带一个回来”
“进来啊。”顾明远已经推开了卫生室的门。
唐春景抬脚进去,魏立宽有对象了,挺好。
“顾书/记来了啊!”屋里有两个人和顾明远打招呼。
会强大爷和唐春景他们家比较熟悉了,开玩笑的说道:“顾书/记,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上你的喜糖啊!”
“是啊!什么时候吃上喜糖?”
顾明远不得不驻足与他们寒暄。
村里的卫生室多半都是中西医结合,大夫正拿着称在柜台上抓药,三张草纸上面摊着些草药,看来还没有抓完。
唐春景走过去说道,“二叔,我发热了。”
大夫不紧不慢的说道:“先拿个体温计量量。”
唐春景从桌子上抽了体温计,夹上走到空椅子上坐下,身边刚好是牛爱华,她转头和她打招呼,“牛婶子。”
牛爱华看了她一眼,刚才兴高采烈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她没吭声,朝着大夫喊道,“老二,那药快抓完了吗,快点啊,立宽爹还在家等着呢。”
“等一下,着什么急!”这位二叔大夫是个慢性子,从来就没见他着急过。
牛爱华只能忍着,唐春景倒是很坦然,从前牛爱华就仇恨自己,如今她应该更仇恨自己吧。
牛爱华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唐春景,心中却在鄙夷,这个二丫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明明已经是被人抛弃不要的了,现在竟然要嫁给当官的了,真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竟能把这男人弄的对她死心塌地的!顾明远和村里也有两年的关系了,他知不知道二丫从前跟别人好过?
她想着看了看与别人在谈笑的顾明远,鼻腔里不由得发出一阵冷哼,当官一个月能挣几个钱,也就百十块吧,有什么用?他们家立宽现在一个月能挣好几千呢!
唐春景听到她那一声冷笑了,转头看她,一看她那不屑的表情,就知道她脑子里一准没什么好想法!
牛爱华见唐春景正眼看她,接着便给了她一个白眼。
唐春景气死了,她怎么她了,德性,接着也给了她一个白眼!
“二丫,”牛爱华说话了,语气却阴阳怪气的,“好好的怎么发热了?别是有了,这怀孕的人哪和做姑娘的时候可不一样。”
牛爱华的一句话,周围突然安静,气氛也凝固起来!
顾明远立刻看过去,目透锐芒,目光十分冰冷,牛爱华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脊背发凉,她讪笑道,“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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