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裴竹逸披着一件黑se的长袍走了进来,惨白的脸,被黑袍衬得十分瘆人,他的嘴唇毫无血se,眼眶微微发青,神se萎靡,不复在义庄里的强横。
明灿快速起身,拉着祁修往身后一挡,心里暗自懊恼,原本他的警觉x不会这么低,人都到门口了还没有发现,只是今天晚上知道的事情太让他震惊,一时放松了警惕。
裴竹逸走进门来,斜靠在一跟柱子上,看得出来他身t非常虚弱,走了这么段距离就t力不支了,蛊虫对人的折磨着实不小。
看见明灿如此明显的防备动作,裴竹逸轻笑一声:“何必这么紧张,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不过是想来打个招呼。”
明灿并未因他的示弱而放松半分警惕,依然防备地看着他,这让裴竹逸眼底闪过一丝异光。随即他面露讥讽之se,一字一顿的说:“久仰大名,顾小将军。”
明灿脸se一白,轻哼一声,并不答话。
“先是吴骞,再是祁修,你对我妹妹倒是尽心,在下替我父亲谢过了。”
“妹妹?”明灿讥讽一笑:“是被你下毒的妹妹,还是被你软禁的妹妹?”
没想到裴竹逸毫不在意,反唇相讥:“怎么?你对裴繁锦也献过殷勤?”
明灿不禁大怒:“果然是个没有廉耻人x全无的畜生。”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你也知道这几日我的身t虚弱异常,否则不会趁今天偷溜进来,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吧,问这个老匹夫有什么用。”
祁修脸se一白,裴竹逸虽然成年以后x格乖张暴戾,行事残忍无度,但是礼仪上从来不曾如此粗俗,可能是裴青从小对裴竹逸jng心教养的结果,然而今天晚上裴竹逸连这个都抛弃了,是看见明灿受到了刺激?
祁修心口一阵刺痛,年龄相仿的两个少年,一个是身t健康、家人和睦、功成名就的少年将军,一个是身怀蛊虫、家人永隔、满心y霾的流放罪人之子,如果不是因为他,以裴竹逸的聪明才智武功文采,日后的成就不会b明灿低,但是从十三年前,两人就走上了不同的路,十三年后的今天,二人更是不可能善罢甘休。
“裴青葬在了哪里?”明灿也不和裴竹逸废话,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就以敌对身份相见吧。
“溪石官道三十里界碑石下。”裴竹逸没有犹豫,直接说出了一个地名,这个地方是宁安域对外的官道,三十里的界碑隔开了两个世界,一步宁安一步人间。
祁修浑身一震,说了裴竹逸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发颤:“为什么?为什么埋在那里?”
裴竹逸喘了口气,斜睨祁修一眼:“父亲是被冤枉的,他的一世清名必须得雪,朝廷的赦令是他到s都在盼的东西,他去世前让我把他埋在能够第一个看到送达赦令的地方。”
祁修再也站立不住,倒退两步,捂着脸靠在墙上,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失声痛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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