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顾绮幽幽叹了一口气,理所当然道:“事非你错,又是你救了我,那我今日帮你,自然是应该。”
平七叶立刻摇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不是的,顾姑娘,不是天下所有的事你都能管,那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如我父亲那般。
顾绮忽然记起,不久之前,曾有人用类似的话,告诫过她。
好心,是会害死自己的。
也的确害死了。
不过还好,她还剩八条命,能再管七次闲事。
她长舒了一口气,笑着将腿伸直了,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好了:
“晚了,已经管了,来不及了。唉,我还当什么大不了,都两年了,他们也没再找你不是?可见早就不要紧了。放心吧,我还认识个殿下呢,那位殿下许诺能帮我一次,讨一个罪奴和一份赦罪文书,应该没问题的。”
平七叶听着她轻松的语气,有那么一瞬间,连她都觉得事情好像真的很简单了。
她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松?为什么即使在东厂手下吃过亏,依旧可以这般豁达。
不过,她还是被她那句“认识个殿下”给逗笑了。
她擦擦眼泪,歪着头问道:“听你的口音,不是京城人对不对?”
“嗯,我就是这里的人。”顾绮笑说。
平七叶微顿:“……那姑娘知不知道如今在南疆的殿下,是哪个?”
顾绮被她绕晕了,茫然地看着她。
“太子明年大婚,所以如今他亲自南疆送聘,以示对已故镇南侯的尊重,难道姑娘认识的,是太子吗?”
被她这一提醒,顾绮恍然想起在六凉县听过的八卦,一拍掌道:“啊,原来他是太子?叫谢霁对不对?”
这次,轮到平七叶傻了。
还……真是当朝太子的名姓,这又是如何认识的?
“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绮笑得更轻松了,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玉佩,向天上一抛一接,主意已经打定。
“救你的人。”她笑说。
……
次日一早,惯于赖床的顾绮难得起早了些。
不过平七叶起得更早,待顾绮洗漱完毕之后,她已经背着药篓,打算出门了。
只不过今天出门的时候,好像有些不一样。
村里的几个闲汉,贼兮兮地在院子外盘桓张望,待见她出来,几个人交换了个绝不善良的眼神。
平七叶脚步微顿,不过还是避开眼神,往外走了。
果然就有胆大的凑了过来,涎皮赖脸道:“哎哟,玉雪姑娘采……”
“药”字还没脱口,就见一袭青衫的顾绮挑开帘子,一手拄着拐,嘴里还叼着个平七叶留给她的芝麻饼。
芝麻饼是平七叶亲做的,入口唇齿留香,是她穿越以来,吃得最顺心的东西。
“神医姐姐,”她行到平七叶身边,恭敬道,“我陪你一起去采药吧,顺便看看这附近的风景。”
说罢,眼神慢悠悠地,一个一个地,扫过几个闲汉的脸上。
目光中带着令人脊背发寒的笑。
几个闲汉脸色顿变。
顾绮已经开口:“诸位乡亲在这儿,是要给神医看房子的吗?”
她说着话,抬手拍了拍那搭话闲汉的肩,笑盈盈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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