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这是何意?。”
李青玉冷笑道:“郑爷是请平姑娘来看病的,她不过一个弱质女流,何苦还要埋伏个刀斧手?”
郑三爷的脸色顿时更难看起来,刚要开口,却听见那屏风后面,传来了极为难听的笑声:
“平神医弱质纤纤,但李大人的来历,却不凡呀。”
说话的声音比笑声还难听,仿佛是用钝得崩了刃的锯子锯木头的声音,磨得人耳朵难受,忍不住就要起鸡皮疙瘩。
那人说着话的时候,已经自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他意有所指的话与危险的气息,让李青玉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而平七叶更是吓得脸色煞白,心中却十分清明。
哦,长得别致的丑。
丑得当真,很醒目呢。
那人一双发黄的眼睛,看向门口的两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家县尊大人请在下来议事,二位却这般情形,倒让在下疑惑县尊大人是否真意了。”
李青玉一言不发,只警惕地看着他,平七叶却绕开他走进屋中,坐在了榻前的矮几上,燃上了惯常的熏香,对郑三道:
“郑爷,今天的治疗,开始吧。”
……
与此同时,顾绮正在衙门里,拿着一把巨大的花剪,对着后花园那两株很风雅的早春梅树,折折剪剪,自得其乐。
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侍弄过梅花,倒是前世帮长辈种植兰花。
可惜聪明如她,偏于此道一窍不通,在接连淹死一盆惠兰、晒死一盆莲瓣兰之后,长辈勒令她永远不许再碰花盆了。
她只养活过多肉。
不过今生她可是“探花郎”嘛,就该对梅兰竹菊之流表现出热爱,为了符合这个人设,她还特意从书坊里搜罗过几本书籍,恶补一番。
自然是看了就睡。
不过她依旧膨胀了,值此蔡花匠放假去的日子,自诩满腹理论的她,终于决定对梅花动手了。
双文今儿倒是留在衙门里——等芝麻做的酱肉,好拿回家中过节——便顺便陪着顾绮玩闹,拿着个小花篮,煞有介事地给县尊大人指点:
“大人,你左边那枝,对对,这枝长得好。”
“大人,这个这个,这个长得不好,却还碍着了,对对,大人你站在这儿看,是不是好看多了?”
她是花匠之女,打小看爹如何侍弄花草,虽然也没什么天分,但比顾绮强点儿,便跟着瞎出主意罢了。
至于蔡花匠明日来了之后,见这一树被摧残的梅花多么唉声叹气……呃,反正顾绮听不见嘛。
周庆娘坐在绣墩之上,靠着栏杆瞧她胡闹,安儿特别安静地趁着今日日头好,在帮顾绮晒书,而张桐则在旁边,跟着胡乱指点。
正是大家愉快的时候,收拾书的安儿抬头看向敞开的后衙院门,开口道:“大人,陈捕头来了。”
顾绮余光扫了一眼,果然看见陈捕头如常地佝偻着腰,快步走了进来。
双文心中很怕陈捕头,当下收了玩闹之心,捧着小篮子退在一边不语了。
陈捕头恭敬地道:“小的见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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