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楼本自热闹的氛围,忽而变得沉闷起来,雅间、大堂之中的人都不说话,只往二楼这边看。
谁都知道宋约今日赢了,都知道袁宋姻亲关系极好。
袁子兰见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心底有些生气,轻轻一咬下唇,旋即不卑不亢地说道:
“作弊自然不好,但若堂堂正正赢了,却被人泼污水,那便是输的人输不起了。郡主聪慧,自然明白这道理。”
面对京城著名的霸王,她说话的时候到底还是有怯意,语气却很坚定。
庶姐自幼养在母亲膝下,而母亲虽然极其讨厌父亲的那些妾室,对其他庶出子女也没好脸色,如今年纪一把了还在与妾室、庶子庶女们斗得乐淘淘,可是对袁子梅当真非常好。
按照母亲的话:“好色的是那老不修,况且我与死人计较什么?好歹是我养大的孩子。”
母亲都是如此,天生性子温柔的袁子兰又与袁子梅一起长大,姐妹情深厚。
而谢芊如今内涵的是她姐夫,便是扫了姐姐的颜面,她自然要为之说句话。
谢芊听她这话,目光更觉冷了下来,将鞭子拿在手里把玩,语气淡然道:
“我听人说,宋约今日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赢得竞渡,故而有此一叹,而如今四姑娘这话,便是在说本郡主轻信人言了?”
袁子兰看着她那条漆黑的鞭子,打了个寒战,却依旧直着脊背,坚定道:“那些小人的无稽之谈,以郡主自尊,自然不会相信。”
又是个自诩有骨气的。
她有些懒散地站起身,叹气道:“呵,四姑娘果然重情重义,常听古人有姐妹共事一夫之谈,姑娘如此为姐夫说话,难不成也抱着这心思?”
袁子兰万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气得怔在那儿,一时竟不知如何说话了。
偏谢芊见状,露出了个残忍的笑容:“瞧,被我说中了。”
楼下本就不喜欢袁子兰的柯健行,当下脸色都变绿了,心中骂了声“不要脸”。
而安怀玉此刻才后知后觉琳琅郡主是在骂人,见袁子兰气得身子乱颤,忙抱住她,傻愣愣地说道:“郡主说的这是什么话?四妹妹这么好的人,你如何能污人清白?”
谢芊极看不上地扫了一眼安怀玉,握着鞭子,一步步向袁子兰走去。
强大又阴冷的气场,就连一贯乐天知命的安怀玉都觉得森然,竟害怕了起来。
她向前走一步,两个小姑娘便向后退一步,而这狭窄的走廊,退不出三步去便到了栏杆边上,退无可退。
婢女见状,立刻过来劝解道:“郡主,这……”
“多事!”谢芊二话不说,抬手一鞭子打在了婢女的脸上,一道血痕登时开了花。
婢女惊呼一声,捂着脸便倒在了地上。
向晚楼的人与店家都被这一幕吓到了,纷纷噤声,文正便要起身,鸯儿立刻按住他,自己则道:
“郡主——”
只是鸯儿还没说完,谢芊就开口道:“鸯令长先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再来说话。”她说着,扔下了一锭银子在那婢女身上,“我嫌弃她服侍得不好教训了,赔钱就是,店家尚未说话,轮得到你多管闲事?”
黑鸦军不能插手地方事务,是铁律。
无论私下他们做什么,这条铁律都必须在明面上遵守,否则便是一百军棍。
文正面上露出一丝杀意,却被鸯儿按住,对他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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