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得很。”张桐笑说,“今儿药铺的掌柜还登门了,好生谢了平姑娘呢,然后下午的时候,又有人来求医。哦,对了,还有大人让人送回来的花儿,芝麻都插上了。只是怎么忽得让人送花回来?”
顾绮正要说话,谢霁却自后面跟了出来,叫住她道:“你别生气,他们就这样的,老了也没个正形。”
顾绮停步转头,打发张桐先回家去,自己则靠着墙笑说:“没不生气,就是有些意外而已,原来宗室之中,还有这种人呀。”
谢霁一笑,点点头:“是呀,有仗着衣食无忧欺负别人的,自然也有仗着衣食无忧,胡闹行事的,不过曾叔祖一家,都是极好的人。”
顾绮笑说明白,趁着在这里左右无人,便问道:“方才的话还没说完,谢兄最近到底在查些什么?如今我正经做了官,巡查事情到底比你方便。”
谢霁点点头,开口道:“我就要同你说这个,你知道胡商被骗的案子吧?”
“嗯,鸯姐姐同我说过。”
“其中有一个胡商被骗之后喝醉了,说‘要去蓬莱乡再将钱赚回来’。我的人当时就在那附近跟着信阳郡王,听见这话,就来告诉我了。”
蓬莱乡?她果然没有猜错,蓬莱乡,不会只有一处地方。
这倒真是意外所得了。
她想着,点头笑道:“是,我知道了,西城那里胡商不少,我会留意打听的,不过你跟着信阳郡王做什么?”
“延平王要进京了,我想盯着些他们,不过今儿袁姑娘那封信,倒是证实了我的猜想,你到底只有一人,等我那边探听出消息,再同你说。”
顾绮点点头:“好,谢兄就专门查延平王使者吧,蓬莱乡的事情着落在我身上。”
谢霁嗯了一声,想了想,忽然又到:“阿年快要从南疆回来了,事情大约也会有个眉目,只是我有些拿捏不住。”
“怎么?”顾绮将心事压在心中,是当议事说。
“下个月母后生产,七月又是万寿节,若这时候闹出……我怕父皇连生日都不想过了,那些人又在京中,听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定要要搅出风浪来。”
顾绮想了一下,劝道:“谢兄,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镇南侯府的事情越早有个了断,反而对陛下,对你,对上官大小姐都好。”
谢霁沉默,良久才点头。
顾绮见谢霁神色又有郁郁之态,便又指着自己的鼻尖笑道:“对我也好,省得你整日胡乱怀疑猜忌。”
谢霁被她逗笑了,打起了精神玩笑道:“我哪里敢猜忌大人?不怕满京的女子都把我扔下楼去吗?”
“切!”顾绮假怒道,“再说这话翻脸。”
说着,回头便要走。
“虽然我会快些查延平王的事情,但是既然他们问过你,你也要防备些,”谢霁想了想,又叫住她嘱咐道,“你不知道延平王的势力,父皇初立头两年,在闽、两广、浙南一带可谓事事掣肘,若不是他擅施仁政,老延平王又薨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谢霁略一顿,才又继续道:“我那堂伯不如老延平王的本事,才压下了他们的气焰,否则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顾绮听明白了这话。
当今皇帝本就是以兵登基,兄弟之间怕都是各种不服,且又是小辈,老延平王只怕气焰很盛。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昭明帝这一朝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原因。他不信宗室,便需要自己的人,而寻常人因皇帝的用人风格而有进身之门,大体就会想是皇恩浩荡,对有些人的拉拢造反,就会比较抵触,如此就能防止哪一方势力轻易坐大。
而这些台面上的事之外,台面之下的事情必然不少,比如老延平王的死。
“好,我知道了,”顾绮笑说,“谢兄放心吧,我很厉害的,而且跑得快,灵乩巷这面有人帮我看着家中,必然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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