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月色的天际,仿佛将白日里那些紧张刺激、千钧一发的事情,都抹平了一般,留给了黑夜小小的安宁。
百姓们或有那消息灵通的,已然知道了西郊御河边发生的事情——毕竟如今京中,值得陆总将亲自出马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只是他们不过是关起门来,小声议论两句,亦说不明白这事情于朝廷而言,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自然也有人因着上官绮的身份,臆测这事儿怕是敌国的阴谋,毕竟上官仲还在镇守南疆,如果上官绮死了,君臣之间会不会有嫌隙呢?
“到底还是顾大人,极厉害的,才来京中多久呀?就做了好几件大事儿呢。”
“听说顾大人今儿被提亲了。”
“什么?”
“裕王、昌敬王,还有信阳郡王,听说太后还要亲自为她择婿呢。”
“到底是顾大人,又厉害,又漂亮,今儿大人的女装,是很好看的。”
“呃,我瞧见了……也罢了。”
“你哪里看见的?”
“就方才,大人回灵乩巷的时候,瞧见了,那妆容……算不得好看的。”
“……难怪顾大人总穿男装呢,原来顾大人女装并不好看。”
“不好看怕什么?有本事便好了。”
不管外间那些事儿被如何猜测,也不管京中百姓多么喜闻乐见于顾大人的种种八卦,琳琅郡主府上的气氛,此时都极不好。
西郊的事情谢芊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却从彼时想到日落,怎么也想不清楚安排得那般妥帖的事情,怎么就出了差错这么大的差错。
又是顾绮!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
她刚在自己府上气了太后,怎么回过头,就出现在了西郊?!
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不可能的,如果她知道了,今天就是抗旨不尊,也会先一步去找上官绮,而不是来到她的赏荷会上。
如果说今天之前,她还觉得可以用“旨意”二字压制顾绮的话,今天之后,她再也不敢抱着这个念头了。
她,真是异数,不知从哪儿来的异数。
她要教训袁子兰的时候,她冒出来了;她要杀上官绮,她冒出来了;就连她搬出了太后要拿捏她,也能被她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
凭什么?!谢芊暴怒地在屋中来回走着,东西扔了一地,满屋子的丫鬟就在碎瓷片堆里跪着,瑟瑟发抖。
“那个贱人。”她骂了一句。
厨房送来了汤羹,却根本不敢进去,只在门外探头探脑的,贴身大丫鬟似儿见状,忙起身出去接了汤羹,这才回来对众人道:“都退下吧。”
侍婢们和得了命一般,忙都跑了。
似儿将汤羹放在炕桌上,低声劝慰道:“郡主还是吃些东西吧,莫要气坏了身子。”
谢芊只攥着拳头,表情扭曲,虽然盯着的是一碗汤羹,看起来却像是瞪着那仇人一般,眼睛都红了:
“我要坏了她的名声!我要杀了她!我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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