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入城之时,权倾一方的镇南侯爷很是低调,寻常打扮,除了马车上有“镇南侯府”徽记之外,并未扯出旗子来,昭明帝也没有派人在城门外迎接,但是上官仲归京,于朝廷而言可是大事。
进城之后,上官仲便与家人分开,自行先去入宫觐见。
昭明帝对上官仲自然谈不上亲密,只不过他守疆这些年,也甚喜他卫国定邦之功劳。
只是在他心中,到底上官仲失于守成,虽可安一方,却再无其他建树,不如其兄有锐意进取之心,还能上马开疆拓土,下马治民理政。
不过如今久别重逢,君臣颇为感慨,彼此叙谈一番,还将谢霁召回宫中,彼此厮见,上官仲说殿下更觉稳重,谢霁说侯爷精神更好,显得其乐融融的。
但当昭明帝说起被这些风波耽误的婚事时,谢霁就不太说话了。
只有上官仲,诚意恳切地应和着。
宫中是这等样子,而镇南侯府之中,则是另一派景象。
莫氏刚一进二门,许多仆妇便已经迎在那儿跪拜了,上官绮虽是满面病容,但也支撑着在外相迎,二人见了面,莫氏没等她拜下,便一把将上官绮搂在了怀中,哭喊了一声
“我的儿呀!”
比之城门之上的哭哭啼啼,只这一声哭,情真意切地连在侯府边,打扮成个卖绢花等物货郎的顾绮,眼眶都跟着红了,心中却很是齿冷。
这个莫氏,对“上官练”有多残忍,对上官练便有多珍爱。
自己的女儿是人,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人了。
而被莫氏怀抱住的上官绮,并不知道她哭的不是侄女儿,而是女儿,也不知道那些事情莫氏样样都知,当下不过心有所感,也跟着呜呜哭了起来。
莫氏挽着她的手往里去,一句句地问,一句句地叮嘱,一句句地安抚,时不时还要气得骂一声谭婆子,恨她欺人;时不时还要嗔怪几个管家婆子,怪她们没照料好大小姐。
“鸳大人他们呢?在南疆的时候不是个个都极厉害的?怎么回京之后,却由着人欺负绮丫头?”
莫氏数落了半天,才想起进门至今,都没见鸳儿那队羽林卫,立刻不快道。
早在南疆的时候,她就很讨厌那些自诩陛下派遣而来的人,一方面是忌惮他们的身份,怕偷龙转凤之事被发现,另一方面嘛,便是她格外讨厌鸳儿。
莫氏总觉得,在这个女大人干脆利落的外表之下,包藏祸心。
这种念头,在她撞见鸳儿漏夜钻进上官仲书房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她是万分相信自己的丈夫,只觉得是鸯儿不要脸,竟然要勾引她的丈夫,是以每每只要逮到机会,就会对她冷嘲热讽。
上官绮怕莫氏得罪了鸳儿,在南疆的时候,他们就敢杀人,更何况如今是在京城?便转了话题道
“她今日不当值,回黑鸦军那边,看陆总将了。婶娘,弟弟今次怎么不见?”
她问的,自然是上官仲的独子上官绛。
莫氏搂着她笑说“你弟弟有些事情耽搁了,还要再等三天才能入京呢。倒是我要问你,我这路上听人说太子和个什么女大人有了首尾,是怎么回事儿?”
如今前后跟了很多仆役,她倒是很不在意地问出了这话。
上官绮脸顿时涨红了,好半天才正色道
“别人胡乱的编排,传成什么样子了?没有的事情,您可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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