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瓒态度谦恭,礼貌而温和,但一句话就把咄咄逼人的皇室宗亲们,气焰杀了下去。
此时,许多人才想起,他可不就是因汉王提问,勇敢建言,而受到提拔的么?
之前,理国公府没有任何表示。
没给江州去过一封信,送过一件礼物,就在大家都渐渐淡忘此事时,他却把这份人情,还在了这里。
就算是政敌,也得暗赞一句,够仁义。
能指责他么?
完全无懈可击。
上官令就算有罪,但也赎了。
且整个上官家族都为了承担这份罪责,远赴洖州十几年。就算私底下骂他几句罪人,可拿到朝堂上来说,这就不对了。
如果上官令不是罪人,那么汉王殿下的错误,只能说是拜了一个普通人为师。
这岂不是就小得多了?
但小错难道就不是错了?
此时,第二个人站了出来。
是礼部尚书,王瀚王老大人。
礼部,虽是六部中最清水衙门的一部,但也是堂堂二品大员,有实权啊!
而掌管礼部多年的王老尚书,刚正而素有才名,平素极受人敬重。要不是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个太师之位,还真轮不到徐太师来坐。
此时,皇室宗亲们才惊觉,久未上朝的王老尚书今儿可也是有备而来。
“这世上人有贵贱,有贤愚,可从未听说过学问有贵贱,有贤愚的。”
王老尚书冷眼望着皇室宗亲,傲然道。
“老夫不才,当年蒙上官兄指点,也曾呼其为先生,还硬是结了一门儿女亲事。如今便是要被人骂作有私心,也得说几句公道话。若说汉王殿下都不可拜其为师,那么今日朝堂之上,还能站着几位?唔,徐太师,你说呢?”
徐太师心中暗骂,老而不死是为贼,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初上官令在京城叱咤风云时,他还是个中不溜的小人物,压根摸不着上官令的边儿。只得迂回着来求王瀚,带他去听过几次讲学,便附庸风雅的也称其为先生。
这会子老贼都点上名来了,他也只得扯更多人下水。
“那时上官先生可是帝师,先帝亲呼的’天下师’。都别说文武百官,皇室宗亲谁没听过他讲课,连公主们来听的都不少。”
皇室宗亲们,这回彻底哑火了。
那时候,燕昭帝为了提升皇族的形象,可是不遗余力,在宫中办过好几回讲座。
公主驸马,郡主郡马,包括他们的子女,来了不知多少。
只除了当时混得与平民相差无几的燕成帝,这样的边缘人士。
所以旁人都能骂,但他们跳出来骂,也太失礼了。
眼看宗亲们大势已去,燕成帝在冠下的白玉珠帘下,露出似笑非笑的一抹嘲讽。
而此时,傅德厚眼看不好,赶紧也跳出来,补上了第三句。
“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此乃陛下家事,当由陛下决断。”
锦上添花,虽然不是那么必须,好歹也算是替此事,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