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嘴紧,这些年从未说过主子是非。只有一回喝多了,哭着说怕孩子的病,是遭他连累的报应。可他那样一个老实人,又如何干得出伤天害理的事?就算有什么昧良心的事,怕也不是自愿的。”
美娘懂了。
转身想想,叫来侍卫小李,低声安排了一番。
二更天,夜深风重,秋寒侵骨。
平城一处窄巷内,一个男人弓腰缩背,捂着怀里半块糖烧饼,急急往家赶。
两个孩子久未尝过糖味了。
可怜她们小小年纪,吃的药竟比饭还多。
今日帮工的那家酒楼清理剩菜时,有张人只吃了两口的糖烧饼,本是要扔的。可厨子瞧他眼珠子不错的一直盯着,便切了人咬过的牙印,悄悄塞他了。
虞有德,哦不,他如今离了虞府,不能再冠主子的姓,便随老婆改姓了张,叫张有德。身上虽冷,但心头是火热的。
有了这块糖烧饼,两个孩子明早瞧见,该高兴坏了吧?
兴冲冲回了家,两个女儿果然都已睡下。
虽然自己肚子也很饿,但张有德还是咽着口水,把烧饼仔仔细细一切为二,整齐摆放在两个女儿的床头。只舍得拈了些切下的碎屑糖渣,甜了甜嘴。
然后替她们掖好被子,想象着孩子们明早高兴的样子,他连回房睡觉时,嘴角都是翘着的。
累了一天,所以今儿跟往日一样,所以张有德也是倒下,几乎就睡着了。
只是今儿在睡前,怎么似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
说脂粉不象脂粉,说佛香也不象佛香,这到底什么味儿呢?
张有德还没想明白,人就昏昏沉沉的,不知今夕何夕了。
直到有双冰凉的手,一直在拍他的面颊,叫他起来。
“孩子她爹,醒醒,快醒醒!”
张有德困得不行,实在睁不开眼。还想转身继续睡,却忽地有阵阴风,吹着他的眼皮子。
阴,阴风?
嗖地一下!
张有德头发一阵发麻,醒过来了。
睁开眼,就见满屋子雾气茫茫,他又闻到那种古怪的香味。而在白茫茫的雾气一角,隐隐绰绰,有个妇人在隐隐哭泣。
“孩子她爹,你别怕,是我,我回来了……”
张有德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你你你,你是孩子他娘?”
那妇人面目看不清,但一头秀发依旧乌油油的,分明还是十年前死时那般年轻。
而这世上除了她,还有哪个妇人,会来自家这破屋子?
“正是我呢。我在阴曹地府,看你和女儿过得艰难,才苦苦求了阴差,放我回来见你一面。孩子她爹,你可不要乱嚷,当心吓着孩子们。”
忽地,屋内闪出一个高大身影,森冷的提出锁链,哗啦啦刺耳作响,
“你要乱嚷,我就即刻将你们一家三口全都拘到地底下,让你们一家团圆!”
“不不不!别拘我们,我女儿还小,要拘拘我……不不不,若离了我,她们也活不得了……大人你行行好,我我我,我不嚷……”
张有德捂着嘴巴,整个人彻底入戏了。
没留意阴差悄悄与女子换个眼色,可以开始正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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