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阿染这么说,我该是要很苦恼了。”容袭同样好似面露踌躇,却是依旧伸出双臂,将凑近的玉染抱在了怀里,温温软软的感觉,依旧很好。
只是抱了一下,就松开了玉染。
玉染重新安稳地坐在椅子上,她盯着容袭须臾,随后认真地说:“我等你来找我。”
容袭提了提唇角,绝美的面容出尘若画,“好。”
一刻的时间很短,两人感觉只说了没几句话,以至于秦奚进来的时候两人面上仍有意犹未尽之色。
“玉姑娘,我送你出府。”秦奚平稳地走了进来,语气温温的,听不出什么来。
玉染站起身,又捋了捋衣裙。她回头看了一眼容袭,又瞧见桌面上还未动过的酒壶酒杯,咧嘴就说:“看来今天没有空陪你喝酒了。不过刚巧景色不佳,也不是放松闲适的时候,算了也好。”
“恩,算了也好。”容袭赞同地点头,他秀眉轻抬,唇边含笑,如沐春风。
玉染偏了偏头,然后就转身跟在秦奚身后走了出去。
门被重新关上,屋里一下子沉暗了不少。容袭的脸色还是未变,只是抬了抬眼皮,提起酒壶替自己斟了杯酒,贴在唇边尝了一口,接着却是失笑说:“还真是一点都不好喝。”
画面重叠,就好像多年前玉染把酒杯往桌面上一丢,几欲仰天长叹,最后只得一句,“真难喝。”
玉染走在秦奚之后,走着走着,脚步放慢了下来。
秦奚也停下来,回过身看向她,须臾后温温地开口:“殿下觉得能够骗得过慕容殿下几时?”
玉染耸了耸肩,又伸了伸双臂,从上至下划了个弧度。她吁出口气,眼皮耷拉着,语气慵懒,“谁知道呢?”
“这还是殿下第一次说得这么不确定。”秦奚笑说。
玉染无奈,“什么事情安在容袭的身上,我就没有一件放心过。”
“慕容殿下为什么想要这个天下?”秦奚问。
“你说容袭啊——”玉染似是真的想了想,随后笑道:“他这个人可能天生不适合立于别人之下吧,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秦奚不太意外,他又问:“那殿下你呢?”
玉染提手摸了摸下巴,眉眼挑了挑,叹息说:“我?我这个人吧,以前不大喜欢别人管,现在还是不大喜欢别人管。你想啊,要是你的命总是握在别人的手里,你会不会觉得难受呢?我从小不喜欢自己的父皇颛顼夷,脾性也不是招人喜欢的。所以到了我无用的时候,自然就是会轻易地一败涂地。我身为明戌皇朝的长公主,却受尽了身边人的要挟,乃至自己父皇的要挟,如果是秦奚你设身处地的话,你不会厌吗?你不会累吗?”
“殿下的理由其实一直都很简单。”秦奚靠在回廊边上,瞧着池里开得正好的荷花。
玉染坐在廊下的长椅上,柳眉弯弯,“是啊,为了一个很简单的理由,却是前路漫漫,看不到尽头。我想,要是真的有一天和容袭面对面在同一件事上相撞,我是真的不晓得自己能不能狠下心来。”
“殿下可以走一步看一步。”秦奚如此说道。
玉染笑了起来,“确实是个好主意。”
走一步看一步,这么土的法子,却是让玉染不禁也舒出口气。她的这一世重生过得令他人心惊胆战,而她自己却是冷静且畅快。她按部就班,步步为赢,唯有在容袭这个人的身上,她停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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