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子期自己都已经感受到这种对于命运的无力,他又怎能再不满于容袭与玉染的情感。这种无奈,只有当事之人才知。
修子期有所晃神,但很快便恢复过来,他一凝眸,觉得还是当下的事最为重要。既然他甘愿奉容袭为主,那么就得为容袭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修子期想罢,斟酌着开口:“公主刚才写的那封信……”
“哦,你说那个啊……”玉染一手撑着下颚,微微眯着眼休息,她说:“告诉你也无妨。我让他将信转交给谢意远。”
“公主是想?”
“现在致使我和容袭无法立刻安国的最大问题就在城门的严密防守,普通百姓都被禁止出入。苏久她带秦奚出去的时候还是兵力最弱之际,而苏久以自身的武功和易容之术要混进来也不是不可。但现在,我们不是一两个人,还有一个受着重伤的容袭。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想冒这个险。”玉染做事除非确定稳妥,绝对不会轻易下决定,不然拖累的人绝对不会是几个。
“那公主是希望谢公子可以劝得安君重开城门?可是利益在前,安君当真会同意吗?”修子期问道。
“长孙延疑心重这一点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现在被利益暂时所惑,但不代表他会一直这样下去。只要有人适当指点,告诉他这也许是华君设下的阴谋,也许根本不会以乐雪城想换,只是为了打探安国,那长孙延就必定对华君起疑。长孙延再易怒、再疑心重,他也应当知晓一国都城城门久闭不开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届时城内百姓人心惶惶,而城外城内的物资无法流通,对安国的损害太大了。如果华君是真的有意谋划,那再之后出兵,必定对安国会造成不小的创伤。”玉染眼底幽深,指尖轻轻瞧着桌面,发出清脆的低响。
“公主是让谢公子何时入宫,明日吗?”
玉染摇头,“不,不能拖到明日。我们现在的每一刻都很重要,浪费任何一瞬也许就是致命的。我让谢意远入夜之前就再次进宫谏言,希望明日一早长孙延可以相通。如果城门一旦重新开启,那么就算是出入的百姓都要经过查探,我也可以想办法平安出城。”
“我们问思楼之人也当全力护住公子与公主出城。”修子期听完玉染的筹划,他也算是明白玉染是真的也在为容袭考虑。与玉染相处了这么久,他也认同玉染真的是个有谋有胆之人,只要是决意做到之事,就不容错误。所以他也不再犹疑,直接朝着玉染抱拳作揖,“一切就劳烦公主了。”
“无碍,你也不用那么郑重。就算容袭之前再怎么和我互相算计,那也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而至于子期你,说实在的,我不想做出任何评价。我不恨你,可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玉染温温道。
修子期敛下眼眸,十分平静地说:“若是公主对子期有任何不满,子期当会自惩。”
玉染睁开凤眸,眉眼斜飞,神态松散,她轻笑,“这可不行。说到底,你也是容袭的人,我没有资格罚你。但是,我有别的办法让你觉得不痛快。”
玉染说到此处,她看见修子期抬起了眼睛,目光中似有几分疑惑。
玉染继续笑道:“你说,我以后都不让冷烟再见你,这个决定如何?”
修子期听了显然一愣,他平日里一向隐忍沉着的神情里竟然难得地多了一丝错愕。
“我可不是再开玩笑,你应该晓得冷烟有多听我的话。”玉染觉着自己已经极为疲倦的心情得到了些许放松,她便继续逗起修子期。
修子期低下头,声音沉哑道:“卓姑娘是公主的属下,自当听从公主的所有吩咐。”
玉染盯着修子期半晌,她知晓修子期说什么话都是极为认真。可这个时候听来,玉染不免觉得无趣,她先是摆了摆手,又收回视线,才平淡说道:“我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永远只尊重冷烟自己的想法。你先出去吧,容袭这里我会照顾。今夜如果有任何人传信都及时告诉我,苏久回来了就让她过来。你家公子昏迷,你也不想事情都乱作一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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