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姬麟又拿着那绺儿头发在睹物思人,连香茗来了也没看见,香茗俯在他耳边悄声说:“君侯,夫人派奴婢给您送封信。”
姬麟这才猛然抬头看见香茗,随即用企盼的目光微侧越过香茗的不甚高大的身子,伸长了脖子朝王宫方向看,却没能看到息妫的身影。
“君侯别找了,夫人没来,我这里有夫人的亲笔信。”香茗正欲掏信,被姬麟一把拦住,周围的守门小吏们正伸长了脖子看着呢,尤其是那个可恶的姬献舞正对着他俩虎视耽耽,如果让他知道,那还不知又会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姬麟朝对面一棵开始萌芽的海棠树嘟了嘟嘴,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香茗从衣袖中取出绢帕悄悄递给姬麟,姬麟背对着城门因过分激动而紧张得发抖的双手悄悄打开绢帕,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朵栩栩如生的桃花,又拿起来凑到鼻子前贪婪地深深嗅了嗅,这才看起信来。
看着看着,姬麟满眼温柔,当看到信的末尾点了一粒朱砂时,他瞬间明白了息妫的意思,激动地看着香茗,消瘦的脸颊上,一双眼睛显得特别大而明亮,那一滴幸福的泪水溢满眼眶,闪烁在夕阳的落晖下熠熠生辉。
“香茗,回去告诉夫人,我愿意,我们三日后不见不散。”
“君侯糊涂!”
香茗见姬麟一脸的兴奋,狠不得此时就是三日后的样子,赶紧给他浇了一盆凉水。
姬麟不解地从信上抬眼看向香茗。
“我糊涂?香茗你这什么意思?”
“君侯请怒奴婢直言,夫人要与您生死与共,表示夫人对您忠贞不渝,把与您的感情看得比生命还重,可是您却不应该如此这般自私,您有想过没有?逃得出去吗?楚文王不远千里把君侯与夫人劫来,又怎会轻易轻易放过你们?到那时,被抓回来,吃苦受罪的还不是夫人?如此以来,您置夫人于何地?”
姬麟瞪大双眼听香茗说,那眼中原本闪烁的光芒顿时黯淡下来,渐渐消失,只见他重重地拍着脑袋,痛苦的闭上双眼,缓缓蹲在了地上,双手交叉抱在头上,撕扯着那绾起却又十分零乱的头发,将清瘦忧郁的头颅深深地埋在双膝之上。
过了许久,姬麟站了起来,眼圈通红,声音沙哑地说:“香茗,你说的对,我怎么能这么自私,没有能力保护息国和夫人,我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夫人,你回去就和夫人说是我说的,我还有复国无期大仇未报,没有心情去顾什么儿女私情,让她自己珍重就好。”
“君侯自己多加保重!”香茗朝姬麟深深鞠了躬,转身离开。
息妫在专心致致地讲故事,香菱在聚精会神地听故事,谁也没注意香茗何时回来了。
“香菱,你有没有见到过长有朱砂痣和泪痣的人?”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遇到过,不过以后我会留意。”
“咦!香茗你回来了,君侯他怎么说?”
息妫顿时满眼期待地看着香茗,想从她脸上找到答案。
“夫人,君侯在看到您写的信时非常激动,尤其是看到那点朱砂后,更是两眼放光,我当时不明白,刚刚进屋时听见您在说故事,就没好打扰,这才明白您在信上点那粒朱砂的含义。”
“那你的意思是君侯同意三日后见面了?”息妫像个好不容易得到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兴高采烈,突然转悲为喜,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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