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意把勇勇拉过来,又轻声细语地劝林香久“香久,你哥不糊涂,他想做什么,你就让他做吧。”
白如意一向行事稳妥,林香久对这位嫂嫂很是信服,她半信半疑地放开林家亮“哥,你要做甚?”
林家亮以前来过赵家几次,单手举着石头,直冲冲地进了灶房,只听得里面哗啦一声大响,林老太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看,发出一声喊叫“啊哟,他二舅,你咋把我家锅灶砸了?!”
林家亮从灶房里出来,拍拍两只手上的灰尘,语气波澜不惊“姓赵的,香久在你家伺候老人,照顾孩子,供你弟上学,为了你家连嫁妆都卖空了,我现在也不跟你要东西,就砸了你的锅,咱们两清!”
本地人有一个风俗,和别人家吵架打架不能砸别人家的锅,砸了锅就是结下了深仇大恨,以后两家的关系就没有一点点缓和的余地了。
“两,两,两清是什么意,意思?他二舅,你不准备认香久了?”赵老太兀自看不清形势,根本没想过林香久敢离婚,她跌跌撞撞地从灶房里出来,心里竟然还有几分庆幸。
这事就这么解决了也好,不认就不认吧,一个没有娘家的媳妇,使唤起来更听话。
虽然林香久这媳妇以前也很听话,可毕竟她有个城里当干部的大哥,还有个当大队长的二哥,他们老俩口也不敢太磋磨她。
林香久在赵家吃的苦,几乎都是她自愿的。
赵老头却从这话里嗅出了不祥的意味,他战战兢兢地问“他大舅,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家亮冷笑一声揪住赵二赖的衣领,推着他向外走“我家香久不跟你过了,离婚!”
赵二赖晕晕乎乎的被林家亮推着走,一时还有点闹不清形势——林香久不和他过了?她这是要反天了吗?离了他,她能活得下去吗?她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她是吓唬他的吧?吓唬着让他把李美美赶出去,她好独霸着他?
闹腾这么半天,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见他们出来,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道,有认识林家亮的,便试探着问道“林队长,你这是?”
林家亮冷着脸不作声,推着赵二赖往大队的方向走,白如意跟在后面轻声细语地解释“赵二赖领回来外面的女人,让我们香久伺候茶饭,还为那女人打了香久,香久不跟他过了,我们要离婚!”
赵二赖再是厚脸皮,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李美美是他的表妹,这种话骗骗林香久可以,骗村里人就难了。
不是人人都像林香久一样,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大家都是本地人,随便出去一打听就知道李美美是什么货色,他和李美美之间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村里人本来就有许多人知道这事,这几天就有那么几个男人酸溜溜地说他是妻妾齐全,也有婶子大娘拽着他的衣服,骂他良心被狗吃了。
果然,村里知道赵二赖这事的人不少,一听林家因为这个要离婚,议论声立即嗡嗡嗡地响成一片。
“活该!早就该离了!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家婚,可也要看是什么婚,林香久给他赵家当牛做马,伺候着老的拉扯着小的,他在外面鬼混也就算了,竟然还把人领回家里让香久伺候,他老赵家缺了八辈子德!”
“咳!离了婚,这赵家老俩口谁伺候啊?赵三毛还读中专着呢,谁供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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