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东彬说的那番话,无时无刻不在高升耳畔萦绕。他寻找一切机会折磨金荣,可想而知,金荣的命运能有好的结果吗?
记得复仇心极强的金荣,一口气想把高家大院吃掉,因为高家把丁家害得家破人亡。金荣曾经发誓要在高家大院前那眼井里自尽被张文礼拦住,结果二十多年过去以后,她还是被那眼罪恶的井给吞噬了。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金荣恨高家大院,恨瘦猴子高福田、恨老财主董保福、恨大肥猪董基明,更恨在华夏土地上烧杀掠抢的东洋鬼子,因为他们沆瀣一气,欺压华夏人民。在战场上,每当她看见敌人就咬牙切齿,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勃朗宁,一梭子出去,肯定撂倒几个敌人,让敌人去见阎王。在她手里,不知有多少个敌人倒在她的枪口之下,没法用数字去统计,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每当战友们竖起大拇指称赞她时,她总是会心地微微一笑说“打死这么几个敌人算不了什么,因为这些敌人的手上都沾满了咱们华夏人的鲜血,咱们的手就得沾满敌人的鲜血,这就是‘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恨不得一枪一个,把那帮豺狼虎豹统统消灭掉,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队员们听到这些话之后便点头称赞,在心里暗暗佩服她、学习她。尤其是她的枪法,连东洋鬼子听到“双枪女人”这四个字都胆颤心惊、失魂落魄。有的时候,东洋鬼子当官的一听小喽喽来报,发现山中有一个手持双枪的女人,便赶紧下令撤退,害怕脑袋搬家……
然而,高升这帮小子比当年的东洋鬼子可强多喽,看见金荣不但没有半点恐惧心理,而且胆量过人,竟然敢对这个“双枪女人”采取极其卑劣的手段,别出心裁的酷刑,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金荣身上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鲜血从身体里流淌出来,而且比当年在高家大院时用的手段还卑鄙、残忍。当年那次金荣在高家大院里被毒打、被污辱的情景历历在目,跟现在的情景相比,简直没有两样,甚至变本加厉,这就是历史赋予金荣身上的使命吗?
金荣咬着牙,看着身上像子弹穿过的窟窿眼儿似的伤痕,那是火车检修员检修火车时才用的一头带尖的小锤子,这玩意却用在了她的身上,难道她的身体是机身还是火车轮子,非得用锤子尖那头检查不成?
见鬼,那几个窟窿眼儿怎么是当年的东洋鬼子用枪子打出来的,金荣恼火了。她双手举起枪连发数弹,只见前边倒下一片,连那次东洋鬼子举手投降了,她还开枪打死了好几个,这要受到纪律处分的。
“金荣,你发疯啦!”丁小峰显然对妻子这样的做法不满。
“现在不打死这些小鼻子,他们还会寻找机会卷土重来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更遭殃啦!”金荣不服气地说。
“你这么做是违反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对待俘虏的政策,你这么做让我这个大队长怎么向上组织交待呀……在这之前,我在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大会上三令五申地讲咱们革命党的政策,可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你这个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啦,你胳膊让谁给打了一枪,至今还留下一块紫不溜秋的疤痕。”金荣理直气壮地连连反问道。“如果你有一点华夏人的味儿……不,如果你身上还有一点天堂山下人的味儿,那么对这帮家伙就不能心慈手软,你知道他们屠杀了咱们天堂山下多少兄弟姐妹吗?你以为他们放下屠刀就会立地成佛吗?你知道他们的枪子再不会射向咱们这些华夏人吗?”
——那几个东洋鬼子做梦也不会想到,在异国他乡死在一个女人的枪下。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金荣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东洋鬼子又爬起来了,向她反扑过来,并且横眉立目、虎视眈眈……不过,这几个人的左胳膊肘上却带着红胳膊箍。
“你不是当年的神枪手了,现在没人怕你啦。”一个红胳膊箍好像带着复仇的心理怒气冲冲地说“今儿个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尝尝我们给你的苦头,你就不知道我们的厉害啦!”
咳,到了这个时候金荣简直悔青肠子了,当年为什么不多给他们几个枪子儿吃,怎么还让他们活过来呢!她明白了,受过伤的黑瞎子要是反扑过来的话,那是不会放过人的,非把你舔死不可,否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时,高升和二号打星黄毛头宋小丽走进来了。
宋小丽是卷毛狗宋宝库的二女儿,因为她的头发天生发黄,人们给她起了个绰号叫“黄毛头”。
“呸,一对人间的畜生!”金荣乜斜他俩一眼在心里骂道。
“还不错吧,人间的甜头好吃吧,比你当警察局局长时好受吧……不是吗?”高升四腿拉胯、得意忘形地笑着说“想跟我们唱对台戏,天理难容。”
“给我捆绑起来,铁链子伺候……铁链子打的滋味儿好受吧?”黄毛头宋小丽上前两步,慢慢地揭开金荣被汗水渗透的衬衣,诡谲一笑说“天气怪热的,你这玩意在里面捂那么严实干什么,谁不知道你胸前长了那么一对破葫芦,有什么秘密见不得阳光,打开透透风,别让这对葫芦搁里边捂着,捂长毛了就费啦,丁小峰就不稀罕啦。”
“畜生,不是人揍出来的畜生……快给我扣上……”金荣拚命地挣扎着说。
当年在高家大院里,也没有人敢把金荣的衣服扣子揭开,只是用鞭子抽打来达到这种目的,而现在眼前这位鸟人明目张胆地干这种侮辱人格的事情,确实罕见稀有啊!
黄毛头宋小丽顺手从地上操起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棒子,捅了捅金荣胸前那对葫芦,嘴一撇,完后诡谲一笑地说“你胸前长得这对葫芦还挺有弹性呢,无怪乎丁小峰那么稀罕你,原来是这对玩意起的作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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