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横波此曲,虽是婉转动听,技法更是极尽其妙,然过于浮华,失之淡雅,与曲意一道的“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其实是不相符的,淫乐的成色重了些,与苏傲天的理解有些相悖。这与她身处中州府、霓裳云天这样的门派,大有关系,比之洛盈袖的音乐,就有点落了下乘。然而正是她的技法太过精妙,抛开曲子立意不谈,当的起“神乎其技”四字,是以苏傲天此言,发自肺腑,并非恭维。
苑横波放下琴,笑着说道:“琴道只是小计,横波倒是没有想到苏公子也深谙此道,还请公子也为横波弹奏一曲哦。”
苏傲天笑道:“我对于音律,只是略知一二。仙子神技在前,我本不敢献丑,但今日得见方家,那就卖弄一下,还请仙子不吝赐教。”说完操琴奏乐,琴声清亮,自有一股慷慨悲歌之意,令人闻之热血沸腾。
苑横波面露惊异:“公子竟能将这瑶琴,弹出金戈铁马的气势来,横波闻所未闻。才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异士何其多也,小小的一具瑶琴,竟然也包含了如此多的变化,横波今日受教了。”
苏傲天笑道:“仙子太过谦了,还请仙子有以教我。”
两人这一探讨音律,顿觉十分投机,话就多了起来。苑横波的音乐,多是缠绵悱恻,悠扬婉转,与苏傲天的豪情壮志大相径庭,比起洛盈袖的空灵飘逸,也是各有机枢,只是缘于各自的际遇不同,因而理解也有异了。但是其中不乏相通之处,这一番交流下来,彼此都是受益匪浅,越说越高兴,不知时间之流逝。
直至听到院门“咿呀”作响,有人推门进来,才惊觉竟然已经是夜深了。苏傲天惊醒过来,说道:“一时兴起,竟然耽误了仙子如此多的时间,恕罪恕罪。是我失礼了,这便送仙子回府。”苑横波笑道:“公子不必气,倒是我这恶搅扰了多时才是。”两人起身,走到院中。
滕云强、慕容秋白等兴尽而归,猛然间看到苏傲天陪着一个丽人从屋内走出,吃惊之下皆是目瞪口呆。慕容秋白等人,识得是苑横波,滕云强却是头一次见得,惊艳得他几乎怀疑自己看花了眼,生平何曾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只呆呆地看着苑横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苏傲天将苑横波送到大门口,本来是想将她送回住所,苑横波坚决不允,说道中州府就是她们的地盘,公子无须多虑,何况这里向来是夜夜笙歌,通宵达旦的,夜晚比白天还热闹。苏傲天听到外面仍然是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寻欢作乐的修士还有许多,知道此言非虚,也就不再坚持,两人施礼道别。
苏傲天目送苑横波远走,回到院内,关上大门。转过身来,看到一干人都没有回屋,还在院内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见到苏傲天进来,慕容秋白就嚷嚷道:“好啊小天,我们还以为你心志坚定,不为红尘所扰,坚持苦修毅力可嘉,原来你都是装出来的,骗得我们出门后,在这里私会佳人,大享艳福!还不老实交待,你是何时勾搭上这苑美女的?”
苏傲天哑然失笑:“我哪有慕容公子这么大的本事,随处都能结交美丽女子。这苑横波是查知了我们登记住宿的情况,才上门来拜访的。她若不来,我如何能找到她?”
滕云强回过神来,说道:“原来苏兄弟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我们都是眼巴巴地看着美女擦肩而过,他这里已经邀请人家前来入室喝茶了!这般漂亮的美女,你到底是如何结识到的?”
神魔战场的事情,滕云强也不关心,慕容秋白等也就不告诉他了,是以他并不知道他们和霓裳云天的弟子有着这么一段交往。听到苏傲天将情况一说,滕云强瞪圆了眼睛:“你怎么不早说她是霓裳云天的门下?哎呀呀,早知道刚才就不该放她走。兄弟,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无论如何你必须把她请来一次,多宝阁能否在中州府落脚,可全都落在她身上了。早知道你和霓裳云天的弟子有救命的恩情,我就多带些资本过来了。都怪你,你必须负责补救。”
苏傲天压根儿没有想到这一层,听到滕云强如此一说,也随即恍然,如果能利用好苑横波的关系,对多宝阁的发展确实很重要,就说道:“苑姑娘既然找上门来,当然是不会拒绝和我们进一步交往的。等到下次我再与你介绍好了。滕老板的脑袋,确实比我灵活多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滕云强“哼”道:“论修炼,我是大大不如,若论经商,哼哼…”,抬头挺胸,不可一世地回房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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