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子身边儿伺候的奴才,通常就是主子的口舌,有些主子不能说,不方便说的话,就得她们来用“自己的想法”,告知给那些需要提点的人,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对什么人,该有什么样的态度,对什么事儿,该心存感激。
当然,这会儿姜嫂说的这话,并不是受柳轻心授意,而是她自己的由衷感叹,而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当然,也是对这魁梧男子,对他们家夫人的“态度恶劣”,侧面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混迹军中的人,当然不可能是傻的,不然,怕是不用等到打仗,也足足够被自己的“同僚”们排挤欺负死了,这魁梧男子,能得着翎均信任,当然也不可能是个傻的。
姜嫂带了魁梧男子去吃饭,柳轻心自己在屋子里,关好了门窗之后,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做工只能用粗糙来形容的“搭子”,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一打银票,都是一千两一张的票面,一封挺厚的信,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少说,也得有二十张纸,一只香樟木的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支雕工精美的金簪,三只白玉小瓶,里面是空的,不知是要做什么用处。
打开那封厚沉甸甸的信,柳轻心便看到了翎均给她写的信,字很好看,龙飞凤舞的,有些像行楷,却又不是,笔力强劲霸道,却又不惹人讨厌,跟她练了二十多年的字……说是不相上下,也不为过。
这家伙,今年才十五呢!
这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才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
啧,还不只是字练的好呢,他的武技……好像,也是不错的……
都道是,武技三分靠天份,笔力八分靠勤勉,他……这到底得是有多勤快,才能这般的……嗯,就算是文武双全好了!
“都道是,古代才子佳人多,啧,又有几人能知道,他们是遭着什么样儿的罪长大的?”
轻叹一句,柳轻心便埋头看起了翎均给她写来的信来,厚厚的一打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让她很是觉得有安全感。
在信上,翎均其实总共就说了三件事。
一是他很想念她,在帝都才待了三天,没见上她面儿,就有些寝食难安的了,这刚刚忙完了手上事情,就给她写信了,只不过,路途太远,等这信到了她的手里,八成儿是还要晚一天的。
二是他在帝都那边儿,所有的事情都还算顺利,有些忙,过年之前怕是都没法儿来看她了,他的伤也恢复的很好,硬痂已经开始脱落,只是她之前给他配制的那药油用完了,他去找御医照着方子配置,御医们照方抓药,却是调制了半天,也没能把药油调制成跟她配置的那样的,相同颜色,他怕有不妥,便没敢用,让她再调制一些出来,装到那几只白玉小瓶里,交给送信的人,给他带回去。
三是那一打儿银票的事儿,那一打儿银票,总共是六万三千两,依着她之前跟他“算账”的,六天,他该是“欠”了她六万四千两,他先给她“付上”利息,剩下一千两,就留着继续滚利息。
“倔驴!就一千两银子,还真跟我杠上了!”
柳轻心知道,是人给自己送来了这价值六万多两银子的银票,这是翎均的“自尊心”作祟,但这作祟……还真就是有些小小的可爱,他少加了一千两银子,还告诉她,要留着继续滚利息的,说得简单点儿,他不是就手里缺了这一千两银子,而是,他压根儿就不想跟她“清账”,想就这样,继续跟她纠缠下去,永永远远的都还不利索干净,“大男子主义!”
掰着手指算了算,翎均的药油还能再用一天,柳轻心便忙收起了信、银票和那支工艺精美的簪子,抓了那几只白玉小瓶在手,揪了斗篷披在身上,出门往前院里的铺子走去。
铺子里的药材物件,都已经配置齐全,剩下的,只是挑个好日子开张,柳轻心打算,等车夫老王,把翎均的恩师和师娘接来,安顿好了他们,给小宝过了“百岁”,再开张良医坊,以防铺子里要坐诊,二老那里需要张罗,小宝过“百岁”,也一堆的事儿,需要打点,街坊邻里,以后都是要交往的,哪个怠慢了,也都不不妥。
“王嫂,帮我药碾子什么的取来,老爷那边儿药油不够了,我得给他再多调配些带回去。”
走进前院还没开张的铺子,柳轻心便一边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斗篷,一边跟迎上来的婆子王嫂吩咐了一句,“让姜嫂去镇子上买一斤新轧的香油回来,我要调药油用,越快越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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