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雪在良医坊坐了一小会儿,跟柳轻心问了些近况,又跟小宝玩耍了一阵,便起身告辞。
小宝虽是个男孩,但人小,跟柳轻心第一次到沈家时的年纪相近,模样也像极了柳轻心,看着他,沈鸿雪便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柳轻心,尤其是抱着小宝玩耍的时候,更是让他想起了那时,他正七八岁年纪,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
冬日的第一场雪刚刚停住,她姑姑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挽着他姑丈的手臂,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那襁褓是红色的,好看的像是他院子里新开的腊梅,他姑姑说,那襁褓里的,是他表妹,名唤柳轻心,上个月的中旬,才刚刚过了百天。
七八岁的小孩子正是淘气时候,好奇心也旺盛的离谱,身为他这一辈儿里,唯一的一个宗家嫡出孩子,沈鸿雪毫无意外的,就对柳轻心这妹妹产生了兴趣,陪她玩耍,跟她说话,为了她,把那些旁支庶出的哥哥弟弟们,打的满地找牙。
往昔如昨,一切都还清晰的宛若眼前,可惜……
“你且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回周庄去,跟爷爷禀报了你的事情,就去燕京。”
沈鸿雪稍稍想了一下,伸手揪下自己腰间的玉佩,塞进了柳轻心的手里,“这玉佩,你好好收着,若有要用到钱的地方,就带上它,到任意一家沈记钱庄里去支,若那钱庄里的金票银票不够。你就让那钱庄掌柜给周庄那边写信,至多三日,我就想法儿给你送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千万别委屈了自己,知道么?”
“我在这里挺好,没什么特别大的花用,师父给我留了些产业。好好经营,日常开销是足足够了。”
柳轻心知道,沈鸿雪塞给他的这块玉佩,她是不可能推辞掉的,便索性省了口舌,将那玉佩收进了腰间的荷包里,算是应下了他的这个馈赠。“你去燕京做什么?是家里有生意。要在那边做的么?”
“我去找朱翎钧。”
心里有气,沈鸿雪对翎钧的称呼,也是本能的省了敬辞,他们本就相识,之前时候,朱翎钧还曾找上他,跟他说服,不要让柳轻心外嫁。现如今……他倒是好!半句商议也没的,就成了他妹夫!他得去找朱翎钧,同朱翎钧好好的问个清楚,小宝,到底是不是他朱翎钧跟柳轻心的孩子,还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他宝贝妹妹的!
“表哥认识翎钧?”
沈鸿雪的话,让柳轻心毫无意外的讶异起来。这事儿,朱翎钧可没告诉她知道。如果,只是如果。朱翎钧当真看中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沈柳两家的产业,那……后面的事,柳轻心不想再想,他不信朱翎钧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做出这般龌龊下作的事情,这一定是个巧合!
“算不上认识,确切地说,是只有过几面之缘,不是很熟悉。”
沈鸿雪抬头看了一眼柳轻心,知她一定是多想了,便忙跟她又解释了一句,把这话给圆了过去,“一点生意上的事,以前就在谈着,这回去,打算把契约好好的定了,他既是你的夫君,也就是咱自己人了,以前针锋相对的争红求利,现在,也就没了必要,差不多能成,不会让家里赔钱,也就得了。”
听沈鸿雪说是家里生意上的事,柳轻心便不再多问,只轻轻地点了下头,跟他表示,自己知道了。
……
沈鸿雪离开良医坊后,没像他所说的一般,去往江北周庄老家,而是在离开镇子之后,打了个弯,直奔燕京方向而去。
有些事,虽然只是传闻,但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果,朱翎钧真的是他表妹柳轻心的夫君,小宝的爹爹,那……他便该做出些行动了……
他是商人,沈家世世代代,也都是商人,无兵无权不假,但,财可通神的道理,他却是比谁都深谙!
坊间传闻,朱翎釴的党羽,正在图谋造反,于东北、江南两地大肆征募兵将,之前时候,他只是抱着求财的念头,使家中商铺的掌柜们暗中打听,看有没有什么地方,突然就粮食被疯抢起来,却不料,这消息还没回来,他的立场就发生了变化。
如果,朱翎钧真的是柳轻心的夫君,小宝的爹爹,他就只能站队,毫无意外的与朱翎钧结成同盟,倾尽全力的帮他打击朱翎釴一派,而且还是,只能成,不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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