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隆庆皇帝突然沉默下来,翎戮便有些沉不住气了,小心翼翼的往他的身边蹭了蹭,意有所指的跟他提醒了一句,“说不定……恩,父皇赢了儿臣,儿臣也会输一个‘天星棋王盘’给父皇呢……”
翎戮的话,让隆庆皇帝的身子微微一僵,继而,便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正在仰着头看他的翎戮。
翎戮不会说谎,他比谁都清楚。
“翎戮,你刚才……说什么?”
隆庆皇帝对“天星棋王盘”的在意,可以说,已经达到了魔怔的程度,皇宫之中,奇珍异宝无数,哪一样也没不曾得过他的青眼,唯独这“天星棋王盘”,由一块雷劈木雕刻而成的围棋棋盘,让他自十几年前,惦念至今,“你是不是说,‘天星棋王盘’,此时,在你手中?”
“儿臣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翎戮终究还是个孩子,被隆庆皇帝这么疑问,顿时就有些不敢确定了起来,抿了抿唇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翎钧,见翎钧脸上没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才又鼓足了勇气,跟隆庆皇帝告诉了他所说的这“天星棋王盘”的来路,“前些时候,儿臣出宫去找哥哥玩耍,路上遇了有人摆设擂台,获胜的奖品,是一块灰不溜秋的棋盘……那人口气很狂,说是能赢他的汉人,还没生出来,儿臣听不过去,就让车夫停下马车,去跟那人比试了一番……”
“然后呢?”
隆庆皇帝关心翎戮说的那块棋盘,是不是他若干年前失之交臂的“天星棋王盘”,自然,这说话的口气,也就多了不少急切,半蹲下身子,双手抓住了翎戮的双肩,“你赢了?”
“赢了,不过,颇费了一些力气。”
难得被自己父皇这样关注着,翎戮颇有些不适应,紧张兮兮的点了点,末了,许是觉得答应的不够准确,就又补充了一句,“那胡人招数奇怪的很,儿臣跟他下了两个多时辰,才算是完事儿,数完子,刚好赢了他半子。”
“走!带父皇瞧瞧你赢回来的棋盘去!”
隆庆皇帝清楚的记得,十几年前,他带了银子去当铺赎“天星棋王盘”,那当铺的伙计就是跟他说,早在一个月之前,“天星棋王盘”刚刚被一个胡人买走,他们家掌柜得了一千两银子,一连高兴了好几天,所以,这会儿听翎戮说,手里的棋盘长得灰不溜秋,还是从一个胡人手里赢来的,他才会这样忍不住兴奋,“若当真是父皇当年丢失‘天星棋王盘’,父皇便许你,许你……帮你实现一个心愿!”
翎钧要着急出发,赶在天黑前到达柳轻心所在的江南小镇,跟她一起吃年夜饭,自然没有心情陪着隆庆皇帝去看翎戮从胡人手里赢来的棋盘,知隆庆皇帝此时的心思一准儿都是在那不知是不是“天星棋王盘”的玩意儿上,没空唠叨自己,便干脆趁着这个档儿,跟他提出了告辞,“儿臣还要赶往江南,就不陪父皇去母妃那里了。”
“去罢,去罢,一路上,恩,小心一些,人到了那边,使人送个信儿回来。”
隆庆皇帝的心思,一如翎钧所想的那样,早已飞去了李氏的寝殿,哪还顾得上多跟翎均闲聊?听他说要走,也没挽留,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便一弯腰,抱起因为年纪小,走路太慢的翎戮,便直往李氏的寝殿而去。
李氏出身不济,年轻时候,又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苦累营生,如今上了年纪,姿色自不能跟那些家世好,后被送进皇宫里来的世家小姐们比,隆庆皇帝虽然记她的好,时不时的,也会去她那里走动一圈,但留宿,却是自翎戮出生之后,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回了。
一来,是李氏太过安静,不会撒娇,常让他觉得,自己抱在怀里的是块木头,二来……是自她生了翎戮之后,下身松垮的若老妇,与她同房,全无半分畅快欢愉之感,几次之后,便让他在面对她的时候,丁点儿兴致也提不起来了!
自己没有背景,隆庆皇帝又不常去,李氏自然就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境地,起先,还只是些宫里的管事欺负她,不给她足量的布帛膳食,到后来,连她自己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也被旁的妃子买通,开始对她处处刁难,无奈之下,李氏只得遣散了一众下人,只留了两个从西北带回来的婆子,里里外外帮她忙活,连教训翎戮读书识字,都不敢假手旁人了。
她不说自己遭人欺负,隆庆皇帝也没往处想,只当她是不舍得花费银子在下人身上,就索性由了她高兴,日复一日,就成了如今这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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