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即将落山,美丽的霞光映红了西方天幕。
鄂豫边界的一条官道上,一支足有百余人、数十辆车马组成的商队正急匆匆赶着路。
“快都快着点儿!天就要黑了,大家都加把劲,争取天黑之前过了这黑松林,到前面的市镇歇息,”商都前面领头的一个魁梧汉子骑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声如闷雷般喝道。
商队慢慢加快了速度,由于道路不平,车子也慢慢颠簸了起来,但其中一辆打车之上,斜靠在一麻布袋上衣着破烂如乞丐般、但面色却显得比较白净的青年男子正双手环抱胸前,惬意般的闭目睡着。
青年有着一头不到三寸长的头发,唇角下巴有些胡茬,使得他看起来略有些沧桑成熟的味道。
车子比较大,上面除了那青年,还有两个男子,一个靠坐在一旁,一个盘坐在车尾,正彼此轻声说着话。
“胡老哥,你说,咱们这次能顺利通过黑松林吗?”盘坐在车尾的壮实汉子一脸担忧之色的对那靠坐在一旁的酒糟鼻花白头发中年问道。
半眯着眼醉眼朦胧般的酒糟鼻中年轻摇头道:“难说啊!黑松林里的那帮山匪,可不是寻常角色。”
“哎,胡老哥,我听说这帮山匪以前是官军啊,只是因为得罪了朝廷里的大人物,才被逼不得不在这里落草为寇的,”壮实汉子好奇般压低了声音向那酒糟鼻中年说道。
酒糟鼻中年则是叹道:“唉!奸臣当道,皇帝昏庸,如今蒙古越发强大,这大宋江山怕是危矣,只可叹大好山河、亿万黎庶,都要尽呈于蒙古人的铁蹄之下了。”
“哎呦,胡老哥,你莫不是喝多了?这等诽谤朝廷的大逆不道之言岂是能随便说的?”壮实汉子听得脸色一变,说着还小心看了看周围,似乎是害怕刚才酒糟鼻中年那话被人听到似得。
不知何时缓缓睁开了双眸的青年,看着略显惊慌的壮实汉子,再看那似醉非醉、似醒非醒般的酒糟鼻中年,不由嘴角勾起了一丝莫明弧度。这般壮实如牛的汉子,竟然如此胆小,而一个花白头发显得有些颓废味道的迟暮中年,却又是什么都敢说,当真是有趣啊!
“啊柳兄弟,你醒了?”壮实汉子看到那青年醒了过来,不由心虚般赔笑开口,显得很是热情的道。
淡然看了他一眼的柳夏,便是转而看向了一旁靠坐着的酒糟鼻中年,笑着将身旁放着的一个酒葫芦递了过去,笑道:“胡老哥,再喝点儿吧!”
“你的酒太烈,我可是喝不惯了,”酒糟鼻中年轻摇头说着,也从身旁拿出一个酒囊喝了一口。
柳夏见状不在意的笑了笑,便是打开酒葫芦,仰头狠狠灌了几口。一阵酒味弥漫开来,壮实汉子忍不住鼻子动了动,看着柳夏手中的酒葫芦咽了口口水。显然,光闻着酒味,就知道柳夏酒葫芦中的酒比酒糟鼻中年酒囊里的糟糠浊酒好得多了。
可这世上,却就是有人喜欢喝烈酒,而有人则只喜欢喝一杯浊酒罢了。
二人就这般慢慢的你一口我一口喝着各自的酒,一旁的壮实汉子则只能干看着眼馋。
这般又赶了约莫一顿饭时间的路,突然柳夏喝酒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商队前方便是隐约传来了呼喝打斗之声,让整个商队都一下子变得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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