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手中是一枚信封,手感掂量起来蛮厚实。他正站在海州市的大街上,炎热的又湿又闷,这是江南地区夏季特有的蒸笼天气。来往的车水马龙令人眼花缭乱,耳边的车鸣人语很容易令人迷失自我。
这种繁华,不是每个人都能喜欢上的。
几小时前,高蓬莱突然大清早来到事务所,踹醒了还在沉睡的枇杷。然后十分霸道不讲理的给他出了个难题:
“事务所防火设施不合格,整个办公室要翻新,这几天没法住人,正好你也该找个地方安顿自己了。”说完,就塞了两千块钱给他,说是住宿费。
最为要命的是,按照高蓬莱的要求,最近的房源几乎已经枯竭,奸诈中介似乎抓住了这点,让枇杷交过高昂的五百块中介费,才懒洋洋的丢过一个推荐信,随后,枇杷来到了所住的弄堂前,看了看门牌,地址似乎是对的。
敲响了门,从中走出了个有着本地人接地气色彩,头上还挂着七八个卷发器的肥胖妇女,枇杷交过推荐信后,她一言不吭的带着枇杷来到所约定的房前。
包租婆虽然嘴上不说,却把枇杷的形象,在心里好好分析了一番:讲普通话,穿着得体大方,很青年似乎没有什么社会经历。这么想过后,她停在了本该被分配给枇杷的弄堂房间前——
“租金每个月3000,不包水电煤。”
里面的房间不足二十平米,黑漆漆的。宛如很久没有人住过,床上都还是厚厚的灰尘。即便这里地段有些抢手,这弄堂的建筑条件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也敢开三千的大口?这包租婆看枇杷好欺负,直接把这大概只有1200-1500价格的房间翻了倍。
当然,枇杷是不知道这么多的,毕竟之前的工作都是包住的。以为三千是正常的,只可惜高蓬莱给的钱不够,否则他估计直接就付钱了:
“太太,能不能便宜点啊,我这个钱…不够啊…”
这么说着的时候,枇杷有些不习惯的低声下气道,既然是求人,这种时候当孙子就是没办法的事情,大丈夫能屈能伸的…
这包租婆倒是个人精,见识了不少房,个个都说自己没钱,如果个个都给你减免,那她打麻将哪来的钱。倒是恶脸一现,拉高声线道,“没钱那你住什么,我这里又不是慈善机构,没钱就去其他地方,你不住,还有人住呢!”
不善言辞的枇杷,有些着急的辩驳了几句,然而这包租婆认定了枇杷是肯定有钱的,死活不肯降哪怕一百块房租。没有办法,枇杷想起自己上个月还有工资剩余,不知道够不够付这房租的。
“没钱的话,等会就不要回来了。”包租婆没好气的对着枇杷的背景喊道。
哎,这大城市生活压力大啊,枇杷有些怀念起住事务所不用花钱的这几天了。租房子住半个多月工资就没了,这可让人怎么活啊。枇杷摇了摇头,心想得好好跟高蓬莱商量商量,让这老板多给他添点活,加加工资才行。
弄堂的门口,有个小孩正在玩手机,边走边往弄堂口走,新生一代的小孩,都是在信息社会成长起来的,出生就是电脑手机网络的熏陶,看上去才小学一二年级的男孩,却已成了低头族。
“要死啊你,玩玩玩,整天只知道玩手机!”
枇杷回头一看,包租婆气冲冲了追了上来,本还以为是骂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可联系起前面的小孩,大致明白了七七八八,这可能是包租婆的儿子吧。
男孩似乎沉浸在手机游戏的世界里,充耳不闻老妈的咆哮,由于过于专注手上的操作,走出弄堂的时候,是完全没注意旁边的状况的。果不其然,因为这番危险的举动,他迎面撞上了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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