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郡尉其实也是明白人,贪的钱再多,可没命花的话,万事皆休矣。如果做不到最低程度的防御,也就是——守不住上郡郡城的话,就算是他没有死在匈奴人的手里,也会死在皇帝陛下的手中。
而钱郡丞就不成了,他要贪污的话,就得从没钱上缴上来的各种苛捐杂税,以及各县的地主们孝敬这方面入手了。
可是,自从这个汲黯上任之后,他不但把各种不合理的苛捐杂税全都免了,还牢牢地看着田赋,轻易也不准地方上擅自发动徭役。因此,汲黯治理上郡的方法,若是放在汉武帝之前的那些皇帝任上,他绝对是循吏中的典范。很可惜,在这个时空的汲黯,就有些生不逢时了。
“唉!罢罢罢!百姓们若是想跑的话,就让他们都跑了吧!”想了大半天,汲黯心中终于拿定了主意,他长叹了一声,冲着两位副手说道。
百姓们既然想跑,难道真的如同这两个家伙说得那样,派兵把守住四境。上郡中除了郡兵之外,其他各县的县兵是个什么成色,汲黯上任之后,他把这方面的情况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这些士兵所把守的边境如同筛子一样,若不是上郡地处黄河和吕梁山之间这片区域,又过于贫瘠,因此,匈奴人屡次进犯大汉朝的时候,才没有选择上郡作为突破口。
何况,他能拦得住没跑的百姓,却已经拦不住那些已经跑了的百姓。这才是大头,因为得到消息的时间已经晚了,因此,上郡当中,事实上,想跑的人早就已经跑了七八成还多。
经过再三思虑之后,汲黯给出的就是这样的态度。他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从来不会被其他人左右自己的意见。以他的资历,也根本就不在意这两位看似对自己恭恭敬敬,却自他上任后,一直在暗中搞鬼想要赶走自己副手的态度。
“什么?大人,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做出的这个决定是万万不行的!”两个人闻言,俱是大惊失色,他们急忙站起来,冲到了汲黯的面前,大声质问道。
“呵呵呵,你们两个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地方官,脑子已经秀逗了。你们真的认为本官把这件事上报给朝廷,陛下就会处理宁成他们吗?”汲黯看到这两个家伙大惊失色地神情,心中暗自高兴,可是,他表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冷笑了三声,反问道。
没有等他们相出答案,汲黯自己说出了答案,道:“哼!蠢货,陛下得知此事之后看,不仅不会怪罪三郡的官员,反而会嫌弃咱们三个驭民不仁,致使一郡的百姓逃离家园,到时候,你我的结果,如果只是免官,那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怎么,你们两个人这郡尉和郡丞是不是都当腻味了?”
两人一听,如遭雷击。他们替汲黯想了很多的方法,可独独没有想过,皇帝陛下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想来,刘彻一旦得知这个消息,十有九八就是把整个上郡三位主官来一个连锅端。也许汲黯还有起复当官的机会,可这两个家伙绝对会被一撸到底的。
“郡守大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这个时候,担心自己前程的钱郡尉不得不第一次,第一个靠向了汲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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