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蒋淳斌放到自己面前的这杯酒,胡大海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喝,直到蒋淳斌又若无其事地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举起来和自己遥遥一碰道,“越国公,朕先干为敬了!”
蒋淳斌如此态度,胡大海倒不好扭捏作态了,就算是毒酒,自己也得一仰脖子喝下去!
“臣敬陛下!”胡大海说着,便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下去,只不过动作有些急,竟呛得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越国公的酒量不比以前了,想当初一大坛酒灌到肚子里,那也是面不改色!”蒋淳斌笑了一声,又亲自替胡大海将酒杯蓄满了。
“多谢陛下。”胡大海两只大手捧着一个小酒杯,有些拘谨地朝蒋淳斌点了点头,“臣老了,不中用了。”
“越国公这是哪里的话,常言道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说起来还差得远呢!”蒋淳斌边说边夹了一口菜,尔后朝胡大海一挑眉道,“吃吧,今日就咱们君臣二人,不必拘谨什么。”
蒋淳斌这样说了,胡大海便依言拿起了筷子,蒋淳斌吃什么,他便跟着夹点什么,只不过嚼起来没有什么味道罢了。
“胡大哥这几年在北平如何?过得还算如意吗?”蒋淳斌没有抬头,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听恩明说,你最近身子不大好?”
“都是以前的战伤,算不得什么大碍,不过记性确实越来越差了,有时候总爱忘事儿……”其实胡大海已经注意到蒋淳斌改了称呼,但此时他也不愿意戳破,只是顺着说了下去,“陛下龙体安康?”
“朕还好,打了那么多年仗,难免都有点旧伤……”蒋淳斌笑着点了点头,尔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朕与你不同,越是上了年纪,记性便越好,尤其是之前的一些事儿,是越来越清晰啊!”
胡大海不知道蒋淳斌为何提到了这些,因此便只是敷衍着答道,“臣自然是比不得陛下。”
“诶,这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啊!”蒋淳斌冲胡大海摆了摆手,“朕有时候宁愿自己记得不清楚,这样也省得受那些煎熬!”
这话很明显不能接,于是胡大海聪明地保持了沉默,而蒋淳斌看胡大海不说话,便自顾自地念叨了起来,“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咱们以前的那些老兄弟,常遇春,俞通海,冯国用,还有花大哥……”
“好多好多人,都是忠心耿直的汉子啊!”蒋淳斌放下酒杯,怅然若失般喟叹了一句,“朕好怀念他们,因为活下来的,大部分都是乱臣贼子!”
胡大海见蒋淳斌如此,连忙起身离开座位,然后重重地跪了下去,“陛下恕罪,臣……臣……”
“诶,胡大哥,不必如此……”蒋淳斌边说边将胡大海从地上搀了起来,“朕说的不是你,而是指蓝玉和冯国胜他们,实在是让朕寒心啊!”
“你和他们不一样……”蒋淳斌看着胡大海再次坐回到座位上,便添了一句道,“你们胡家是一门三忠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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