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的人本就没什么理智可言,而兰珊的情况还不仅仅是喝醉而已。龙涎酒的针对性极强,本就能快速准确地催发龙的欲望,而它要让龙嗜欲至极丧失理智,本质上催动的就是龙体内天生的龙淫之气。
而兰珊的肉身,又恰好是用敖潭的龙淫之气、金鳞以及他的修为一起重塑的,龙涎酒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带有灵气的死物,并不能分辨这其中的区别,所以她才会中招。这么说也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她是处子,没有过床笫情爱的经验,不懂如何纾解内心的燥热和身体的渴望,所以即使后来痴缠着白蛇,也没什么实质性举动。而后者虽然误打误撞帮她缓解了大半,但毕竟不是水乳交融,于那龙涎酒而言,虽然起到了缓释和减轻的效果,到底算不得是拔根清除。
少女沉睡醒来后,本就迷迷蒙蒙,乍一下看到终日故意远着她的心上人,一起神只觉得双膝酸软,腰肢发力,身上那股难言又难解的热意卷土重来,注意力就完全被身体中不可掌控的异样欲求吸引,更加顾不上对周遭环境的质疑——就算她发现自己在寒潭,也只会以为是被它带回来的吧——白蛇心想。
它多希望,的确是她将它带回来的。
是它带她出去的,理应也由它把她带回来。
少女对着她认为是白蛇的敖潭,又是委屈又是亲昵:“好难受……”她的声音很低,像是要哭了,软软的腔调仿佛染上了深潭底的水气,潮湿而缠绵,无处不在,引得男人胸腔里的心跳都跟着共振了似的。
“还是好难受,呜呜……”
敖潭沉默地看着她,托在她后腰的五指微微动了下,像是想要松开她,却又继而收紧,仿佛掐住了那纤细的腰身。他向后退了一步,却又没有松开手,于是兰珊香软的娇躯也贴着他的身体跟着进了一步。而他的脸,终于清晰完整地出现在了闻道石中。
“白蛇,唔……”少女双颊浮动着酡红,娇憨地哼唧着,无意识地重复着,“难受……”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白蛇在听到她叫它名字时,心情这样的发闷。仿佛一块经年朽木一朝泡了水,塞在它的胸口,沉极了。
敖潭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难以解读,像是混合着某种无奈和珍视,却又带着些许黑暗和愤怒,就好像她是什么必须握在掌心的宝贝,又好像她是什么获罪后却擅自脱逃的罪犯。那种矛盾而深沉的目光,令白蛇在这一刻,忽然感到毛骨悚然。
这样的敖潭是它这么多年来从来未见过的,全然陌生的。身为动物的本能直觉地令它心中警铃大作,因为画面中的男人,作为一个雄性,忽然展现出来的某种侵略性,实在太强了。
白蛇皱紧了眉头,影像里的男人确实是敖潭无疑,可他的表现却和平日大相径庭,它不安又紧张地盯着影像。兰珊的手指无措地抓着敖潭前胸的衣襟,它几乎能看清她莹润的指甲微微泛白,她的身子在他怀中不安地扭动着,被他揽住的腰肢像是扶风的杨柳,柔韧诱人,连哀求都带着一股不同于寻常的风情,“白蛇,我还是好难受啊……你再帮帮、帮帮我……”
白蛇沉默地看着影像中的二人,心里原本还存在着一丝微弱的侥幸,在听见敖潭清冷低沉的声音后,终于彻底破灭了。
“怎么帮?”敖潭低着头,眸色带着某种风雨欲来前的宁静,用一种白蛇觉得无比陌生的眼神,看向他怀中的少女。
那人间难得一见的绝绝世容颜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因为敖潭本人平日冷清疏离的性情,所以但凡有一点情绪,都会令这张脸格外生动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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